汤沐冉悠然的摇摇头,并不争辩也不解释。只端起手边香茗,垂下眼帘浅啜一口。如此,众人就更笃信成竹在胸的汤沐冉了。
甚至还有无我门门主郝勒出来缓和气氛道:“好了好了,窦少侠既是方外之人,自是避世不出鲜为人知的嘛。况且有chao生宫大祭师为窦少侠证明身份,柳宗主还怕吃亏上当嘛。”
郝勒果然人如其名,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一个。张嘴劝了劝,两边都不想得罪。
柳暗明闻言冷哼一声,心中依然别扭。又见汤沐冉依旧面无愧色悠然品茶,不由也泛起了嘀咕。心道,汤沐冉那妮子虽然年轻,但毕竟是chao生宫的大祭师,总不至于在九州十二术门的掌事人面前胡乱扯谎拿他消遣,于是不甘心的向天斗示威道:“既然窦少侠是方外高士,不妨说说有何高论?”
昀愣了愣,又见但见汤沐冉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抚杯上,食指仿佛怕被暖茶烫到一样微微向上翘起,昀似乎领会了什么,便道:“我家主人扶乩窥天察此先机,人道势危必有劫难。诸位既已知祸患所起,岂有不除之理?”
柳暗明不屑道:“尚不知你家主人是何许人,九州十二术门怎会因他一言,便去寻鬼雄仙君的麻烦。”
黎天闻言,亦不屑道:“明知道八莽山一战乃鬼雄所谋,某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竟还称那邪祟为仙君。怕是修仙竟修得丢了傲骨,眼中早已没有是非。但凡听见仙君两字,也不管他是不是手染鲜血堕落狰狞,便都要奉承一番呢!”
柳暗明受不得黎天激他,愤而回呛道:“我清泉宗自青玄境止水祖师创立以来,一向嫉恶如仇清明本心!岂容你一邪教妖人信口辱蔑!众人都说八莽山一战乃鬼雄仙君指使,又有谁亲眼所见?!你们不过是听了天御宗的一家之言,便要置黎民苍生门下弟子的性命于不顾。这与亲手夺人性命又有什么分别?!况且八莽山一战皆因邪石夜幽石而起,更可笑的是盗走夜幽石的邪魔又是它天御宗门下的弟子!如今天御宗将我等尽数召来紫麓山,不就是惹出了这等大乱子让其他十一门来给它擦屁……”
“咳咳……”清泉门授功长老柳风烟握着拳在嘴边清清嗓子,打断了激动的柳暗明。
柳暗明也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平静些许继续道:“邪石是天御宗的邪石,盗石的邪魔也是天御宗的邪魔。天御宗净石不利,教徒无方,又召十一术门来善后,实在太过荒唐,恕清泉宗概不奉陪。”
语毕,柳暗明起身便要携一干门人离席。
明崖一时也犯了难,柳暗明方才一席话处处指责天御宗,他身为天御宗宗主,若出言挽留就等于认了清泉宗的指责,若是不留也有不妥。九州十二门论事,清泉宗一走,其他几家不愿为战的怕是也要紧随其后效仿离席了。
“好了好了……”郝勒看见明崖正皱着眉看他,即刻起身拦了拦柳暗明。但也只是说了句好了好了便再无下文。毕竟他郝勒带着无我门人每天无心无我只想修仙,并不太想随着天御宗chao生宫那帮好斗之徒一起去找鬼雄拼命啊。
“柳宗主。”汤沐冉见郝勒拦不住柳暗明,悠悠道:“天下人皆知我汤氏半神血脉的先察之力。我可以血为誓,证实天御宗消息不假。”
柳暗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道:“汤氏先察之力老夫有所耳闻,不过是神游东海以审浪矶窥听风讯,再自行解读其意的玄虚罢了。说句大祭师不爱听的,令尊汤铭不就是自损于先察之力的么?”
汤沐冉没想到柳暗明竟拿她父亲的执念之殇来驳斥她,一时心酸无言。又道汤铭狙杀初一之事实在机密,清泉宗竟会窥之一二,想来清泉宗与chao生宫互生罅隙后该是埋了眼线在奈罗。若讨伐鬼雄后还能活着回去,定要查个清楚。
柳暗明见汤沐冉沉默着不说话,还以为是辩赢了汤沐冉,得意洋洋继续走向天御神宫大殿门口。
不料,柳暗明面前忽然现出一个人影,还不等他看清楚,便锵然一声将他腰间佩剑抽出了剑鞘。
神宫殿上剑光一闪,突然便起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竖子,尔敢!”柳暗明下意识去抽剑,却发现自己早已无剑可抽。面前人正是那少年,横着手腕将长剑握在手中。
众人没想到少年身手奇速无比,竟臻纯入化,皆错愕不已。
少年却以手仔细抚摸剑身,开口道:“此剑铸于七百三十二年前七月十七日,午时二刻出炉,取名入尘。四百六十一年前二月初三戌时三刻半首次饮血。杀的,乃是一低弱木灵。哦对,还是个桃木灵,女的。”
昀这一开口,着实让在座诸人十分震惊。不知少年乃是何方神圣,竟只是触了触剑身便能勘得几百年前的往事,而且还Jing细到几刻时辰,连杀的是什么灵物也说了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看向柳暗明。毕竟这大堂之上能验证少年所言是否属实的人,也唯有柳暗明了。
可惜就是柳暗明自己也不知入尘剑数百前的前尘旧事啊。他道是少年拿准殿上根本无人知晓,便随口乱说一气。于是把手一伸,不客气的喝道:“窦少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