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枫异点了点头,“是不是从明天开始? ”
“是。”
“是阿遣来了吗?外面怎么安静下来了? ”墨枫异浑身无力,额角冒着虚汗。
裴知许沉声道:“是焰灼......他是第一个提出要竞选盟主的人,所以外面的吵闹被他制止了。”
墨枫异愣了一下,勾唇笑道,“这小子真不错,我知道他会的,紫冥也很相信他。”
“焰灼的武功并未恢复完全......只怕......”
墨枫异摆摆手,“那不重要,我爹当年还武功尽失呢,让嵩黎去试试吧。”
“属下明白。”裴知许犹豫道,“如果盟主您要辞位,大选您还会参加吗? ”
墨枫异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让他们好好享受吧。”
裴知许答应下来刚准备出门,墨枫异忽然叫住他。
“您说什么? ”裴知许回身。
墨枫异声音太小,裴知许微微蹙眉。
墨枫异重复道:“我可能看不了这次大选了......老裴,你替我好好看看。”
“盟主......”
墨枫异急切地打断他:“既然你还叫我一声盟主,那我交给你最后一件事吧。”
裴知许隐隐不安,却只能点头。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走出这扇门......如果我出去了,你一定要在我走火入魔之前杀了我。”
裴知许惊呼:“盟主! ”
只见墨枫异脸色苍白地笑着,想站却站不起来:“我可能做不到像紫冥那样......所以如果我认不出你了,你一定记得杀了我。”
裴知许连忙过来扶起墨枫异,那人已经连走路都困难了。
“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别告诉小珂他们,嵩黎还要参加大选。”
裴知许看着他虚弱到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沉重道:“属下遵命。”
墨枫异的胸口越来越痛,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刺痛,就像一双手从他的心里生长出来,想要突破他肺腑胸腔的束缚。
墨枫异缓缓跪在地上,只能勉强攀住裴知许,裴知许从来没见过唇色都发白的墨枫异,担心道:“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
墨枫异摇摇头,只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管我......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地方......只要我不冲出去,就别进来......”
“盟主! ”
墨枫异一把推开他自己滚到地上:“......出去! ”
裴知许不得不听他的,只把墨枫异重新扶起来就出去关上了门。
墨枫异当然只能再从椅子上滚下来。
墨枫异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息,这种驱蛊中蛊的感觉就像那双手已经长到了他的喉管,紧紧掐住他,墨枫异简直窒息。
直到他双眼赤红到几乎渗血,那种被掐着脖子捏着心脏的痛苦也分毫没有减轻。
墨枫异从这边滚到另一边,撞破了一堆桌椅器具,裴知许和后珂在门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敢进门。
终于......
墨枫异躺在地毯上看屋脊,他已经筋疲力尽到手指都动不了了,身上衣服外层已经被生生撕碎出几个大口子,墨枫异就这么红着眼睛看着屋脊,他的手指因为撕扯抓挠而渗血,整个人只有胸口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这才是驱蛊的症状第一次发作。
墨枫异恨不得直接撞墙算了,偏偏他这人惜命,无论如何也要多苟活一天。
墨枫异的眼睛闭上再睁开,他在等第二次发作,墨枫异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他知道他一定比凌紫冥驱蛊更快,走火入魔自然也更快,所以昨晚之后,墨枫异就开始等这一刻。
他早就不指望什么葶苎草了,墨枫异知道这草药对凌紫冥尚且有些许用处是因为她没杀过几个人,怎么可能对墨枫异这种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有用?
所以墨枫异就只是等着。
他躺得无比难受,浑身疼出了一次又一次冷汗,衣服shi了又干,他的眼睛被疼出的眼泪打shi,周边全是模糊的一片,实在掐算不清时辰,只能感知是白天。
已经过了一两天吧。
墨枫异已经失去了干任何事情的力气,他原本喉咙燥痛,可惜他没体力再起来喝点水了,所以他就这么躺着,还好感觉不到饿。
忽然,墨枫异又迷迷糊糊听到了一阵喧闹,大概是新的盟主大选开始了,不知道嵩黎怎么样,他会赢的。
于是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听着,蛊毒不发作的时候,除了衣衫褴褛口干舌燥以外,墨枫异还勉强算个人,即使已经意识已经模糊到耳不聪目不明了。
墨枫异勉勉强强让自己歪过头,他的目光刚好能看见墨显的牌位,虽然看不清,但太熟悉,一个位置和轮廓墨枫异就能确定是不是。
墨枫异鼻中一酸,不应该在这里驱蛊的,他爹一向见不得他受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