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要看着她也去死吗? ”项浅荣紧张道,“何必牵连上无辜的人? ”
荀粲抬头看他,项浅荣终于站了起来。
“紫冥一定会去找她哥哥,谁也拦不住的,可你我不是她,更非常人,我们不能去。”
项浅荣拿着□□的手微微颤抖,他第一次带兵的愿望就此落空。
滨亥城。
墨枫异回忆起眼看着那些人倒在自己面前,心里阵阵作呕。
花遣子拍拍他的背:“枫异,你怎么样? ”
墨枫异眼睛赤红:“他让我杀人......”
“枫异! ”花遣子担心道,“你不能再待在这里,阪奈王已经丧心病狂绝对不会放过你! ”
墨枫异狠狠咳嗽几声,吐了几口血,“我知道......可是如果我走了,他要打仗怎么办......”
花遣子感到可笑,不顾形象地怒道:“那与你何干?为什么要赔上你的性命? ”
花遣子大概第一次这样自私地说话,墨枫异忽然也感觉自己伟大了起来,他笑了笑:“阿遣......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没办法,你知道我们不能走......”
花遣子叹道:“枫异......你根本不是蛊后,何苦对阪奈王说自己是呢? ”
墨枫异仰着头,顺下胸腔里翻涌的恶心感觉开口道:“阪奈王这么多年一直找我,其实就算不上找我了,他只是凭着对蛊毒的执念罢了......如果他知道我根本不是蛊主,疯魔起来会更可怕,到时候怎样你我都承受不起......与其激怒他让他再去北易闹一通......不如还是我来让他死心吧。”
“可是他这样在你身上试验......所谓驱蛊下蛊不过就是想激发你的杀性,枫异! 这些原本就与你无关! ”
墨枫异闭上眼睛摇摇头:“......阿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去通州找《斩髓策》,你在那里听到了一首童谣......”
花遣子想了想,漠然点了点头。
“那首童谣里这样唱......行夜时,最忙张。满星晨,抬头望......曾相识,神鬼慌.......冰夷桥......我不记得后面的了......”
花遣子安静地听着,墨枫异又咳了几声,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
太难以承受了,墨枫异从来没有这样被迫杀过人。
花遣子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背,把他顺下来,墨枫异重重地呼吸着,似乎想把刚刚那血腥从自己胸口排出去。
他满脑袋都是刚刚那几个人的求救,他墨枫异自认为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虽然他杀过很多人,可那些人在他看来都是该死的,而现在他居然莫名其妙要拿起剑,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那首童谣......是有什么问题吗? ”
墨枫异定然喘着气道:“我师祖......曾在冰夷桥便得到过《斩髓策》的一部分......这首童谣会是谁写下的呢?为什么会被抄录在陶疯的府邸密室里?他们那么渴望蛊毒,又为什么要怕? ”
花遣子淡声道:“或许......真是龙鬼呢? ”
“我应该告诉过你,龙鬼其实并非蛊主,她是为天辉宗士转了蛊才......”
花遣子轻轻打断他:“枫异,为天辉宗士转蛊之人乃是他的妻子,可是龙鬼已然走火入魔,她早就不记得这些了。”
墨枫异当即愣住,凌月颜当年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走火入魔吧。
“你的意思是......在她走火入魔之后......她也恨这样的自己......所以写下这些吗?是想告诫自己? ”
花遣子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摇摇头:“这些陈年往事早已作古,谁又知道龙鬼究竟如何?她到底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为什么会被天辉宗士所杀......我们不得而知了。”
墨枫异愣愣地看向前面的墙,他忽然问:“凌月颜......她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啊,能够甘愿为他转蛊,阿遣......你说走火入魔有多痛苦啊? ”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会痛苦吗?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对于没有良知的人而言,那不是痛苦,只是欲望没有满足。”花遣子轻描淡写道,“在她走火入魔之后,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那也挺好的......”墨枫异轻笑一声,“总好过亲眼看着自己被所爱之人所杀。”
花遣子侧头看着他:“枫异,你真的认为会是天辉宗士杀了龙鬼吗? ”
墨枫异歪过头:“不然呢? ”
“传说走火入魔之后,蛊主功力倍增,无可匹敌,哪怕武功高强者也远不能及......她怎么会轻易死在天辉宗士的手里? ”
花遣子言语清淡,却如一根针刺进墨枫异心口,“你的意思是......或许在炼阳顶......龙鬼是自尽的? ”
花遣子再次摇了摇头:“只是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