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睡觉不太老实, 翻了个身,被子就脱落了。
怕人着凉,季云淮又将被子给她卷好才放心。
良久, 季云淮看着她睡熟后才起身离开, 拎起行李箱,轻轻带上房门。
翌日, 他一大早回了趟军区, 按指令参与到上级组织的野外反恐训练中。
除了日常的训练项目,此次反恐训练的重心在排爆防爆上。
夏日的早晨光线明媚,林荫葱茏,野外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季云淮穿好迷彩作战服,以笔挺的军姿立在队伍中, 整装待发。
指挥员位于监视器前, 等着检查并评价所有战士的Cao作。
拆弹是个技术活儿,从种类来说就有数种, 更不用说线上连接的变化, 一个优秀防爆手不仅需要数次的经验,还得必备过硬的心态。
一旦出了意外,是没有回头路走的。
毕竟是日常训练, 部队里采用的是仿真模式, 连接的是平衡器,计时的时间正在一分一流地流失。
季云淮判断好拆弹方式, 单膝跪地,姿态利落。
他屏住呼吸,Jing神全然集中在手上的动作上。
还有最后三十秒。
指挥员看了眼计时器,播报道:“五、四、三、二、一。”
刹那间,他将装置剥离, 计时器停止了,炸|弹没有被引爆。
孟亚松被拆弹训练整得够呛,恭维说:“拆弹能手,季队是当之无愧啊。”
之后的训练就是速降、越野跑、擒拿等,为时一天的野外反恐训练结束时,众人大汗淋漓,直愣愣坐在草丛休息。
季云淮脱了迷彩短袖,拧干上面的水渍,水珠簌簌落下。
他赤着上半身,腹肌码得整整齐齐,肌rou线条清劲。
盛启洲半屈着膝,将手头的烟递过去:“来一根吗?”
“谢了。”
季云淮咬过烟蒂,眉骨微抬,拢着火,丝丝缕缕的白雾萦绕在视线前。
两指间的烟灰积蓄,扑簌而下,他全然不觉。
见季云淮沉默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盛启洲当即来了兴致,怂恿道:“队长,你是不是想嫂子了?”
怎么可能不想?!
有时候他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拿捏着。
躺在军营的床上时,窗外乌云皎月,月色从窗户蔓延到室内。
他长吁一口气,终于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多了根软肋。
盛启洲平时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眼下更是见缝插针,立刻展开一通喋喋不休。
“不过薄医生的工作也挺忙的,不是在动手术,就是在查资料写论文,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你们两这职业,就像是七夕的牛郎织女似的,见上几面都都要格外珍惜……”
季云淮掀起如刃的眼皮,散漫地笑了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就那一声哼笑,如同蝴蝶效应,当即让盛启洲察觉到这是某位队长火山爆发的前奏。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儿,队长你慢慢抽。”盛启洲拍拍裤子上的草,笑意他偏讨好,“你要是不够,我这一包都给你。”
季云淮:“……”
得,算是这小子溜得快。
万维均观看了他们特勤中队全程的反恐防爆训练,单独将季云淮叫到跟前。
他目光炯炯,嗓音沉稳有力,雷厉风行地命令道:“我们这回搞野外突击训练,就是为了下周的比武比赛,你带队去一趟。”
季云淮压下心头的思念,在军令面前选择妥妥地服从,英挺地敬了个军礼:“是。”
……
周五,普仁医院内仍灯火通明,一片寂静中,只能听到值班室内吹拂的空调冷风声。
薄幸月整理完资料后,活动了下脖颈。
百叶窗外,黄昏只剩一半。
江城正值盛夏,暑热炎炎,天黑得也愈发晚了。
门外,叶茜通知说:“薄医生,有一台紧急手术。”
“好,我马上来。”薄幸月整理好白大褂后起身,步履匆匆。
从手术室出来后,她脱掉了蓝色手术服,略感疲惫。
通往值班室的路需要穿过一条漫长的走廊,在看到走廊的尽头的人时,薄幸月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季云淮了。
两人偶尔通过微信聊天,一来一往的,就是季云淮那边回信息会很慢,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消失了。
最后一条消息就是说他去参加军区的比武对抗赛了,可能过几天回来。
本来就漫长的走廊眼下居然是比以往还要更漫长,满腔的情动全然抑制不住,如滔天巨浪扑打而来。
季云淮一身橄榄绿的军常服,布料挺括,见到她后,凌厉淡漠的眉眼一下子柔和起来,噙着点笑意。
她背过手,一步步走过去,后面直接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