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她动用本命道源是不对,可她不是为了教训对方么,她再怎么厉害也才十三岁,打不过未婚妻那多丢人?要说狂,晏团团才是狂得没了边,初来乍到,敢瞧不起她!
“滚进来!”
苏玙声色俱厉。
薛灵渺素手抚在她心口,温柔的举止消去某人大半火气。是以苏元元进殿后,极有默契地朝她阿娘滑稽作揖,卖乖讨好,看得苏玙火气再度冒上来。
“知错么?”
苏元元眨眨眼,仗着一副好皮相,乖乖巧巧时很能唬人,她跪在地上,说出的话理直气壮,“孩儿万请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阿娘……
您是说我与团团打一架的事?这可怎么说,我虽欺了她,可未来两口子的事,哪能说是‘欺’呢?团团我很满意,孩儿惹恼了她,定乖乖赔礼道歉,求得她原谅。”
好赖话全被她说尽了,苏玙轻呵:“把人追回来,否则……”
苏元元打了个寒颤,“当、当然要追回来,孩儿爱极了团团……”
知女莫若母,最宠溺孩子的薛灵渺都听不下去了,她轻声慢语,“卿儿是我爱徒,你是我爱女,圆圆,莫要阿娘为难。”
她一喊“圆圆”,苏元元心咯噔一下,知道此事绝无转圜余地,眉眼耷拉着,“我哄她还不行嘛。”
“近前来。”
她一改颓唐,笑嘻嘻走过去,被阿娘亲了脸颊,耳朵跟着一红。
“元儿乖,娘看你们极般配,命中注定的缘分,她既来了,你躲不开。你欺她辱她,她恨你也应当。做错了事不要紧,要认错,我家元儿其实最会疼人了,对不对?”
到底是没长大的孩子,受不得娘亲夸奖,登时笑脸一扬,“那是!不说我是谁的女儿,我必定像母亲疼阿娘一般来疼团团。”
苏玙听得眉心一跳,不自在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把她溶了么?她是冰,我是火,看谁熬得过谁!”
“行。”苏玙挑眉,“溶不了她,弄砸了婚事,你就去玄冰崖苦熬千年,还了卿儿等你的情分。”
……
“这样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这孩子,该管管了。我看卿儿就挺好,正好和元儿互补。”
苏玙捏着她指尖,忽然笑道:“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溶?她懂什么叫做溶么?年少轻狂,性子时而恶劣,惯于卖乖,满肚子坏水……”
灵渺皱了眉,“阿玙,这是咱们的女儿,你怎可……”
苏玙叹口气,“你呀。”
被她叹得不好意思,灵渺坐在她腿上,“知道元儿为何怕你么?你待她过于严苛了,丁点的小错在你眼里便成了以后要犯大错的征兆。她是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渺渺,我没有……”
“你有。你也说了,元儿与卿儿命数交缠缘分已然开始,我是元儿娘亲,不也是卿儿师父?你道我为何没恼?
因缘际会,Yin差阳错,每一场情缘展开的方式都各有不同,那是她们之间的事。你可曾见过元儿像待卿儿一样待旁人?
我们的女儿,性子确实恶劣,可这恶劣是从哪来的,你竟未想过么?”
她点了点苏玙唇瓣,柔声道:“是从你这里来的。你年少时,不也一身反骨惹我掉泪?阿玙,过犹不及。元儿敬你,也畏你。她才十三岁,你莫要逼她太甚。”
苏玙垂眸陷入沉默。
她肯听,薛灵渺轻搂她后颈,“她这浑劲,全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她样样学你,你还没察觉吗?我的阿玙,你太粗心了。”
“她学我?”苏玙轻蹭她额头,“她学我,倒是学我怎么疼人啊,你瞧瞧她对卿儿做了什么……我素日,是这般欺你么?”
薛灵渺喉咙发出柔柔笑声,话说到这份上,晓得她入了心,也不再多言,心事放下一桩,她心情极好,眸光轻嗔,“和你比起来,元儿待卿儿,可就算不得‘欺’了。”
身心都被她熨帖得舒舒服服,苏玙松了口,“那我听你的,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
孤零零走在天河边,苏元元搓了搓指尖,“玄冰崖千年啊……”
没等她偷偷黯然失落,仙灵鹤大老远飞来,丢下一封灵信。
看完灵信,苏元元傻了眼,反反复复查看“写信人”,确定是她严厉不讲人情的母亲,杵在那嘿嘿傻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舍不得我去玄冰崖苦熬,她就是吓唬我的。我是她女儿,幼时她待我最好,怎么可能我稍微大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哎呀呀,原来母亲和阿娘对我寄予厚望……”她开心地一蹦三跳,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行罢,不就是儿媳妇么……”
又一封灵信被仙灵鹤叼来。
苏元元“哎呦”一声,“是了,团团初来上界家门都认不清呢,我怎么放心她乱跑?母亲说得对,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