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真好,那我等你哟。”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似乎怕未染反悔。
未染看着徐静雪径直的返回家中,没有拿自己递送多去的保温桶,心中无奈,于是慢慢地走了进去,将门拉上。徐静雪去换衣服,客厅中只剩她一个人,她走到茶几旁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便放弃了再去微波炉里加热的想法。
徐静雪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桶说:“有谁会三更半夜地给我送吃的?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你这样对我还不算好么?”徐静雪的动之以情让未染瞬间脸色羞红,将未染说得很珍爱她一般。
“这是我做的,你拿进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未染站在门口,伸出手将保温桶递出去,一副我不进去的模样。
“没有人对你好么?”未染傻傻地说,不对啊,她这么优秀,理应有很多人围绕在她身边,对她很好才对啊,可是自己要想也没有见过有什么人围绕在徐静雪身边,她家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在,上次来的时候是,这次也没有其他人。
隐隐地,未染觉得徐静雪和自己一样也是孤独的,在那孤寂的荒漠中禹禹独行。她不讨厌徐静雪,相反徐静雪是这么多年来唯一靠近她的人,渡月桥的那一幕让她明白徐静雪可以依靠,自己也在意她,先前的胡思乱想此时消散。就算是怀着那种感情又怎么样呢?孤独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确的可怕,就如现在的徐静雪,看见未染这幅神情,她似知道未染在闹别扭了,而这别扭的源头便是她对未染怀着何种感情的猜疑,她知道未染人不傻,许多事情只要看到苗头就会去想,去猜测。
的人越多,缠绕在罗网上面的丝线就越多,自然而然麻烦的事情就越多。
下了出租,未染仍然惊魂未定,向徐静雪家走去的过程中,脚步似有千斤重量,走得十分艰难。在敲门那一刻,她仍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去面对徐静雪。在她所有的思考中,排除了自己对徐静雪产生的冲动,忘记了清晨不由自主的弯腰吻在徐静雪唇上的画面,如果她能清楚的加上这些因素,心中可能就会有清楚的计较。然而有的时候我们就是这般,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是隐藏了自己,自己以为看全了整副画,但其实只是看到了一角。
“没有。”徐静雪说得斩钉截铁。
师傅的话好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打开了未染心中隐藏的宝箱。徐静雪私下里的一言一行又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曾说过的话,她曾做过的事,没有一点像是上司对下属的,也没有一点像是朋友对朋友的,反而像是对着未曾表白的恋人的。未染虽然未曾谈过恋爱,也有些后知后觉,不过此刻想起来,竟然像是那么一回事。她的心里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先进来吧,我去换身衣服。”徐静雪轻声地说,她没有去接未染手中的保温桶,如果拿了的话,她毫不怀疑未染会转身就走。
坐在床上的未染深吸一口气,说出去的话是放出去的箭,无法回头。拉开灯,穿好衣物,走到厨房里,简单地做了两个菜,然后用保温桶装好,拿好钥匙,关上灯,走出了家门。
“染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徐静雪饭后的第一句。这句话的威力不比深水炸弹弱,将未染七上八下的心直接炸出一个洞窟。徐静雪在吃饭的过程中,就在思考待会要怎么跟未染交流,怎样才能交流出感情来。
未染失神地按着门口旁边的按铃,不过一会儿徐静雪就将门打开,未染看着穿着丝质睡裙的徐静雪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徐静雪的眼睛,她怕在里面看到自己猜想的答案。
如果不对,那还可以融洽的与徐静雪相处;可如果是那样呢?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她?那种惊世骇俗的情感就是刽子手手中的白刃,可以无情的斩去生命中所有的色彩。未染不是孤陋寡闻,对两个女性间的爱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但是对她来说那些事情就像是传说,有声无影。
未染将饭菜摆好,等了片刻,徐静雪换好衣服出来。
徐静雪露出甜美的微笑,她拿起未染给她准备好的碗筷,开始吃了起来。徐静雪这次吃饭的时候奉行了‘食不言’的风尚,未染见徐静雪吃得香甜,除去纷乱心里却也感到一丝丝开心。
未染心惊,我对她很好嘛?自己只是给她送了一顿饭而已啊?因徐静雪的那句话未染这样想着。看着徐静雪坐在自己身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正在等待未染给出答案,弄得好像未染对她有所图似的样子。
“静雪,我哪有对你很好了?”未染声音不大,让人感觉中气不足。
“快点吃吧,在等一会儿饭菜就凉了。”未染说。她在沙发的一角正襟危坐,努力压制心中那些迷惑的猜想。
这是第几次因为徐静雪的缘故而深夜出门了?未染在心里想了想,确定是第三次了。她拿着保温桶,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给师傅报了徐静雪所在小区的位置。出租车师傅看着未染提着保温桶,在路上还打趣地问到是不是给男朋友送饭,未染否定了,只是说给朋友带的。她面上平静,然而心中却有无数海浪抨击,让她怔怔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