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姜予初拒绝道。
秦依凝本就不怎么会和陌生人打交道,现在生病更加不会想见陌生人,找保姆也没用,她不会麻烦保姆,很多事情还是会亲力亲为。
结束通话后姜予初翻来覆去转着手机,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到阳台,打开通话记录按了钟卉惜的号码。
手机嗡嗡震动,钟卉惜掀起眼皮扫了眼屏幕,虽说没有备注,但她记得姜予初的号码。
一下午打了五六个电话,看来是急得不行。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姜予初也有吃瘪的一天,钟卉惜想想都觉得心情愉悦。
她拿过手机,唇角勾着浅笑,却没打算接听。
看着一串数字在屏幕上跳跃,她似乎能想象到姜予初此时该有多着急。
不过着急就对了,总不能一直是她拿捏别人,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怎么着也要让姜予初尝一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钟卉惜料定姜予初不敢轻举妄动。
钟家她自然要管,只是这场交易的时间可以延长一两天,总归钟家无法起死回生恢复到以前的辉煌。
她在这个圈子的名声已经烂透,即使姜予初帮她澄清,黑子们也只会装作看不见,该怎么骂还是怎么骂。
脏水一旦泼了,就再也不会有洗干净的一天。
电话自动挂断,钟卉惜倒是没想到姜予初耐心还不错,竟然等到了最后一秒,没有中途就挂断电话。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钟卉惜把手机放到一旁,等着姜予初打来第二通电话。
拉开抽屉,角落里放着一瓶浅粉色的香水。
这瓶香水是许如歌当初让她帮忙转交给钟母的,只是她后来事情太多忘记了。
钟卉惜把香水拿出来,看着香水的瓶身思考几秒,而后拿着它下楼。
自从钟家出事,钟母一天天变得憔悴,人没什么Jing神,也吃不下饭,短短一个月就瘦脱了相。
钟氏集团是钟家祖祖辈辈的心血,虽说交给杨伟民这些年内部早已大换血,钟家人间接地被架空了权力,钟母更是很早便退出了钟氏高层。
但说到底还是凝聚着钟家老一辈的汗水和努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钟母对它有感情。
现在钟氏出事,她不可能毫无波澜。
客厅偌大又空旷,大门玄关处亮着微弱的灯光。
钟卉惜立在台阶上看着钟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背影单薄,孤寂又凄凉。
她攥着香水瓶身的指尖紧了紧,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佯装轻松。
钟卉惜走到钟母身边坐下,把香水递给她,“妈,这是如歌让我给你带的香水,她一直在用,还说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味道,一直放在我那,忘记拿给你了。”
钟母接过香水,怔愣数秒,事到如今她哪还有心情用这些,不过在女儿面前,即使再不需要也要含笑接过。
“替我谢谢她。”钟母缓缓开口,摩挲着香水瓶身,“这个牌子的香水很小众,难为她知道。不过她竟然也喜欢这个,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呢。”
钟卉惜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笑了笑,试探地问道:“这个牌子不是她推荐给您的?”
尽管心中知道答案,但总要亲自确认,才能百分百确定没有冤枉了别人。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的,起初我还闻不惯,多用几次反而喜欢上了。”钟母说道,“你爸爸倒是挺喜欢的,说味道很好闻。”
提起丈夫,钟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们的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恐怕杨伟民也早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钟卉惜捏紧指尖,脸色越发苍白。
这时手机响了声,钟卉惜强压下心头的窒闷,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是私家侦探发给她的邮件。
那个因为被许如歌察觉而中断了的调查。
“妈,我去楼上处理点公事,你早点休息。”钟卉惜收起手机,笑着说道。
拾级而上的时候她的脚都在颤抖,短短几步路,她磕磕绊绊几次差点摔倒,扶着楼梯扶手钟卉惜缓了缓心神,稍微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她几乎是撞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的。
打开电脑的手指颤抖不停,费时五分钟,她终于看到了来自私家侦探的邮件。
也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那个一直以好朋友自居的女人,原来是她爸的情人啊。
多讽刺,她竟然和她爸的情人,破坏这个家庭的小三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
想来姜予初也该是知道的吧,或许这就是她们的复仇计划也说不定。
原来这个跳梁小丑一直都是她自己。
钟卉惜指尖深深掐在皮rou里,牙齿咬着下唇带出血丝,眼底浮现赤红。
——“味道挺好闻,你母亲说她很喜欢。我特地带来的,你能帮我转交么?”
——“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