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议论纷纷,许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云城怕是要变天了。
“啧,要我看还是这普通人家好,没了那受气的事,倒还活的个轻生。”
“可不是,开了个发布会,这不,祸患就来了嘛。”
“咱们普通人可想不来。”
“啧,还不是上头那些人,一个官府文告下来,这成果你不爆也得爆。”
“我还以为这许家还真能只手遮天呢,造化啊。”民众们众说纷纭,在这个嘈杂的世事,谁人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兴许咬一咬舌根子,这日子也就那么过下去了。
事闹这么大,郑世严这边在网上发了维护许家的文章,一副宽宏大度,正人君子的模样。
柳依冉哭哭啼啼的坐在程思的床边,时不时拿着个她的丝巾装模做样的擦着强挤出来的泪水。
“我早就说过了,让你这孩子多个防人之心的,不听,现在可好了。”柳依冉道。
程思不语,只是闭着眼睛,已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感到打心底里的无助和疲劳,她揪不出究竟是谁把她的孩子偷走了,也对于许家人的态度而感到寒心,在许嘉诺心里,工作永远比自己重要么?
“我是个过来人,也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受这种罪了。”柳依冉握着程思的手。
“小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和许家人,你更相信哪一个?”柳依冉泪眼婆娑的看着程思。
许久,程思睁开了眼睛。
“小程,我跟你都是同样的苦命人,嘉诺跟她父亲的脾气很像,出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是可以料到的,我在这里先向嘉诺替你道歉了。”说罢,便起身向程思微微鞠了一躬。
程思看着柳依冉,依旧不语,但心里出现了迷茫,到底该相信谁?本该相信许嘉诺的,可是她的态度和举动实在是让自己寒心,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的还该再相信她吗?在许氏的家业面前,自己又是多么微不足道,渺小的就像是一粒沙子,她可以做到不在意,也可以做到彻底遗弃,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在不顾身体的一间一间的病房的找着,而她在做什么呢?开会?谈项目?迟迟未来,可笑吗?
“你先好好想想吧,但是我不忍心看见你年纪还小就被许家给毁了。”柳依冉在程思手里塞了一张明信片,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程思沉默良久,眼眶从干涸变得如同决了堤一般的chao水,继而又变得干涸。
程父还在医院里住着,程母在给程父削着苹果,得知了程思出事了,削苹果的手一顿,她没有告诉程父,程父的病情还未稳定下来,万万不可被刺激到的。
程母一个人来到了妇产科,看见自己的女儿就像瘦了一圈似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如果当初知道自己的女儿会这样,也许就不会让她来云城这个吃人的一线城市了吧。
程思谁都没有见,程母和宋雪皆被拒之病房门外,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冷静,她们好意的陪伴在自己眼里只是嘈杂且沉重的负担罢了。
“阿姨,小思她……”宋雪有些不放心,只是一天时间,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让她静静吧。”程母的声音很轻,嗓子里透露出疲劳。
宋雪点了点头。
说到底,程母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丈夫还在危险期,女儿又出了事,就自己这一具消瘦的身躯在硬撑着。
“阿姨,我陪陪你吧。”宋雪道。
程母用衣袖擦了擦泪水,长呼了一口气。
“不用了好孩子,你也有自己的工作,快去吧,阿姨没事的。”程母的面上微微挂着笑容,这是这笑容很勉强,很苦涩,宋雪的心里不好受,也很理解程母。
晚上,许嘉诺本来准备看看程思的,但却被拒之门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老夫人便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手术室的灯牌亮了起来,快天亮了,医生却出来递给许嘉诺的是病危通知书。
许嘉诺的手有些颤抖,老夫人已经是高龄了,许嘉诺明白这份病危通知书代表了什么。
第二次医生出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牌也跟着暗了下去。
许嘉诺的心跟着暗了下去。
医生摇了摇头,许嘉诺一直保持站立的身体有些颤抖,站了一夜,高度紧绷着神经,在这一刻,就好似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许嘉诺僵硬的望了一眼外面,阳光有些刺眼,刺得眼皮生疼,闭住了双眸。
天彻底亮了……
许嘉诺站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冰雕,没人敢触碰她。
老夫人的遗体从手术室里缓缓被推了出来,许嘉诺就那么看着老夫人的遗体从自己身边被推过,而自己呢?就那么站在原地。
“许总,许老夫人的年事已高,请节哀。”医生摘下了口罩,对许嘉诺说道。
“一个人了吗?”许嘉诺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对别人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