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不是个易怒的人, 就算是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 她都未必会生气。但今天,光是看到这两张让人恶心至极的脸,她都禁不住血气上涌。而现在,当她从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嘴里听到她这般侮辱自己的母亲, 苏锦甚至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就在苏锦快要被逼疯的时候, 保安终于到了。
“封住她的嘴!”苏锦连说话声都是抖的。
她一开口,立刻有人用手捂住了那个老女人的嘴。就这, 那女人还不消停,唔咽个不停,甚至张嘴去咬捂住她的手,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小伙子费了老大劲才制住她,狰狞的面目要多可憎有多可憎。
就跟看戏似的,混在人群里的齐天龙双手抱胸,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舍不得表现出来,就好像这个为他冲锋陷阵的老女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甚至比路人还不如。
不过,现实可容不得他继续看戏,很快就有保安冲到他面前,准备架着他的胳膊,将他叉出去。
苏锦刚才用了狠劲,齐天龙半张脸都肿了,但他却浑然不在意,侧身避开保安伸过来的手之后,Yin测测的冲苏锦和江寻瑶笑了下,转身离去前,他又极尽温柔的说道,“两位大美女,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双手一甩,自己离开了。
然而,他随口丢下的那句,却不禁让江寻瑶毛骨悚然。
她们一离开,乱哄哄的办公室当即安静了下来。两名总监向苏锦示意之后,也先行离开了。
全程看好戏的秦董适时装出一副抱歉的表情,然而,还不等他虚情假意的开口,苏锦伸手一指门外,冷声道,“出去!”
秦董就算再能装,被苏锦冷不丁的一呵斥,老脸当下就绷不住了,恶狠狠的剜了苏锦一眼之后,气呼呼的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苏锦像是脱力了一般,整个人软塌塌的向后倒去。
“苏锦,苏锦......”江寻瑶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拉她,奈何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两人齐齐倒进了沙发里。
此刻,苏锦像是个受了重伤的小鸟,双手软绵绵的搭在江寻瑶肩上,脑袋无力的搁在江寻瑶肩头,看的江寻瑶一阵心疼。
江寻瑶什么也不问,只紧紧的抱着她,手掌轻抚着她后背,嘴里不断呢喃着,那样子完全将苏锦当成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别怕,你现在有我了......苏锦,别怕,有我在。”
沉默了好久,伏在江寻瑶肩头的苏锦,从她的安抚中汲取到了力量,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嗯,我不怕,我有你了。”
她声音很轻很轻,然而,冥冥之中像是有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再怎么虚无缥缈,如今却犹在耳畔,江寻瑶差点儿没当场泪崩。
一句话说完,苏锦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又一次告罄,她歇了好久,才继续说道,“我妈妈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外公外婆带她和舅舅去省城玩,因为马戏团的表演太过Jing彩,他们多耽误了些功夫,回去的时候,勉强赶上最后一趟班车。然而,那时她们谁也没想到班车司机中午喝了酒。半路上,车子翻到了河里,外公外婆拼命救下了妈妈和舅舅,而她们自己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舅舅才上小学,迫不得已寄居到了亲戚家。从那时起,妈妈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上了大学之后,妈妈想把舅舅接回来,亲自照顾。那家人不舍得舅舅离开,舅舅也觉得妈妈一个人又要上学又要照顾他,会很辛苦,便选择继续留下来。我妈妈也不勉强他,每个月会固定给他些生活费。趁着这个机会,她们每个月还能多见上几次。”
苏锦停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份轻松与沉郁交织出的矛盾,“嗯…我爸爸从部队转业后到了公安局,他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心愿是世界和平,”说到这儿,苏锦不禁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为了心中这份热血,他工作起来特别拼命,十几年间,不大不小受过好几次工伤。”
“后来,也就是我十二岁那年,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嫌疑人家里藏有自制手/枪,但他们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破门而入的时候,我爸爸就冲在最前头……”
因为脱力,苏锦的声音一直很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起爸爸妈妈,坚强如苏锦一度哽咽到讲不出话来。
江寻瑶心疼不已,眼泪不住的在眼眶打转,紧紧将苏锦拥在怀里,嘴上不断安慰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如果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会希望她们唯一的女儿每天都过得开心快乐。”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言语安慰往往显得苍白无力,可这话一旦从心尖上那人嘴里说出来,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遇上江寻瑶,苏锦那颗满目疮痍的心,如同久旱逢甘霖,被温润的雨露滋润过后,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苏锦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她轻轻回抱住江寻瑶,声音也渐渐归于平静,“寻瑶,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爸爸妈妈走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突然提起这件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