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 他猛然一顿,阿豆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有股不妙的预感。
沈丁眉心一折,没径直回府,而是去寻马承允。
当管家通知马承允‘沈首辅’来了时,马承允捏着酒盏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睫毛微颤深感意外。
他起身朝着外头迎去,茫茫夜色之下,沈丁径直朝他走来。
马承允一见到他便咧嘴笑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他蹦蹦跳跳的上前,一把搂住沈丁的脖颈,“诶,你深夜而来会让人误会诶!”
沈丁冷眸簌簌朝他飞射过去,眼神锐意中带着肃杀之气,马承允忽然尴尬一僵,扯了扯嘴角摸摸收回他冒犯的胳膊,转而文质彬彬道:“怎么了这是?”
他太清楚沈丁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心性了。
闻言,沈丁沉默,和马承允并肩齐步朝着大堂而去。
两人多年的默契油然而生,就连步伐都一致,观察细致入微的马承允惊喜万分的兴奋开口:“你快看,我们的步伐都齐刷刷的就跟军营练兵似的。”
若是以往沈丁还会附和几句,这会儿沈丁没半点搭理他的意思,径直走向大圆桌坐下,目光自觉看向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速速前去厨房领一套餐具出来。
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马承允无端不爽,“这么理所当然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我差点以为这是你府上呢!”
沈丁这时唇角才隐出一抹笑意,只是很快他便又收敛嘴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丁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若真当他不加以掩饰了,说明他遇到棘手的大麻烦了。
一向温和乐观的沈丁,鲜少露出真性情,马承允也不由担忧他的状态,拉近圆凳凑向沈丁,再一次主动问:“有什么烦恼跟哥说,哥给你排忧解难。”
沈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比他大三个月就得意的不得了,关键时候每回都自称哥。
什么毛病。
马承允得意的挑挑眉,兴奋的摇摆身子,没办法,大一天也是大,也得叫哥哥。
管家速度很快,将碗筷端上来。
沈丁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大肘子,垂眸盯着上头的毛看了一瞬,随后才堪堪下口,“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的,肘子都吃起来了。”
马承允:?
怎么呢,首辅大人家里穷得掀不开锅,连肘子都吃不起了?
马承允嘴角不由抽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多说,他还没忘沈丁的愁思呢。
“别打岔,快说为什么不高兴!”马承允一脸认真的盯着沈丁,这时饭都顾不上吃了,得先替沈丁把问题给解决了。
沈丁口中肘子咀嚼几口,动作不由减缓,垂眸凝思片刻,迟迟不曾开口。
可把马承允这个急性子给着急坏了,沈丁是不是故意的,知道他性子急还故意扭扭捏捏的,一个大老爷们这么不爽快。
“快说!”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恨不得扒开沈丁的嘴替他说。
沈丁掀眸瞥了他一眼,其中情绪万千,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马承允从未见过沈丁这副模样。
无端的,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该死的,干嘛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谁没了,可他家早就没亲人在世了好不好!
沈丁沉思许久,还是决定和多年好基友谈及近日困扰,“我有个朋友,他最近总是多梦,且梦里总出现一窈窕相熟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丁一字一字说得真诚,眉眼之中的虔诚天地可鉴。
若不是马承允清晰的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还以为沈丁在和他探讨朝廷正事。
罢了,朝廷政事沈丁也不会和他探讨,他只是个小菜鸡。
马承允刚想开口,突地被口水呛到,腾腾的呛到不能自已,面色涨红如猪肝,情况不太妙。
沈丁适时伸手替他斟了盏茶,递过去。
马承允接过后一饮而尽,这才稍稍缓和一些,又小小的咳嗽几下才平息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好好和我说说,是哪个朋友?”马承允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要找沈丁的麻烦。
这些年他们形影不离,除了他沈丁便没有知性朋友,他虽是朝廷人缘极好的朝廷命官,可正要说有谁能走进沈丁的心,没有。
这么多年就还有马承允一人办到了。
无中生友可还行?
沈丁嘴角绷出一条直线,低垂眼眸不敢和马承允直视,当下扒拉几口白饭,心中腹诽着:果然谁家的饭菜都不如阿豆做的好吃。
以前他最喜欢来马承允府上蹭饭,现在一尝竟也失了味道。
见他一副不欲再沟通的模样,马承允顿时极了,眼巴巴的望着沈丁。
结果这家伙倒好,一口口扒拉着饭菜,半点没搭理他的意思。
这?
道理是谁有问题需要排忧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