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首辅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让鄙舍蓬荜生辉。”祁叔难得文邹邹了几句,这是他少有的好兴致。
看他这副好言好语的样子,想来是又得到了一坛好酒,沈丁眉眼朝着他手边的桃花酒望去。
祁叔立马护崽似的将桃花酒抱在怀中,双手抱着酒坛往后,就怕被沈丁抢了去。
“士可杀不可辱,我的桃花酒不可丢!”
这下不用多嘴问,沈丁也知道他得到的是什么好酒了。
“又有好酒喝了?”沈丁眉眼微挑,冲着祁叔扬扬下巴,目光轻描淡写的带过他手中的酒坛。
祁叔见沈丁没有上前争夺的意思,眉眼一眯嘿嘿笑着,“侥幸侥幸。”
此时天色逐渐暗沉,沈丁身上的温润之色不减,他眸色温和的和祁叔道明来意,“我想找你烧一口锅。”
“不是吧沈首辅,你又把锅烧坏了?”祁叔皱着脸说得夸张,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沈丁一下窘迫的憋红脸,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缓和心头剧烈起伏的情绪,继而道:“能不能给我烧口锅?”
一提到要干活,祁叔就愁眉苦脸的,一副‘我很忙你别烦我’的模样,“我最近手头的活很多,时间上可能要排到……”
“你少喝几口酒就成了。”沈丁二话不说打断祁叔,他还不了解祁叔?
祁叔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他也是个爽快的直接出价,不再和沈丁唧唧歪歪,“三坛桂花酒。”
“一坛桂花酒。”沈丁面不改色的回。
“两坛桂花酒。”祁叔没好气的从竹椅上跳起来,这小子太过分了,他的手艺大荒名列前茅,居然这么不值钱?
“一坛桂花酒。”沈丁一口咬定。
“成交!”祁叔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沈丁食rou寝皮,浑浊的双目迸射出凶狠的光亮。
沈丁这才温和一笑,放入又回到以往的如沐春风,让人看着便觉得舒服。
“你烧一口锅要多久?”沈丁依靠在墙边,双手环臂细细询问。
“要看多大的尺寸。”祁叔抱着桃花酒一仰头,清爽香甜的酒水顺着他的喉间滑落,他的身体仿若得到了净化一般,他美滋滋。
“就小时光那口锅。”沈丁说到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现在丢人都丢到外头去了。
“嚯。”祁叔的眉眼一下光亮起来,除了酒水,最能激发他兴致的就是八卦了,“你怎么和小时光老板娘纠缠到一起去了,你们的事我都听说许多了,什么时候成婚?”
沈丁:?
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和阿豆成婚。
见沈丁一脸茫然的模样,祁叔的面色一下Yin沉下来,“你这个渣男不会不打算负责吧,阿豆多好的姑娘还会做菜,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酒鬼了?”
沈丁:……
被酒鬼说是酒鬼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我和她之间都是误会,你们想多了。”沈丁不在意的挥挥手。
祁叔面色一板不高兴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是不珍惜名酒之人,其次便是渣男,“你既然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人家一个小姑娘抛投露脸的打拼不容易,断没有欺负她的道理,就算不能做正室,做个妾或者通房也好啊。”
“停停停!”沈丁立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他眉眼微微一怔,“这事你从何得知?”
他既没否认也没肯定,他不想给阿豆添麻烦。
祁叔没好气的嗤笑一声,随后又抬起酒坛啄了一口桃花酒,继而道:“现在穿街走巷的都传开了,过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了。”
沈丁突然头痛的扶额,可能是被小时光的食客看到了净室门摇摇欲坠,而他站立其外的场面,自行揣摩领悟。
没想到猜得这么准。
看来他确实给阿豆带来不小的麻烦,他突然头痛。
现下没那么多时间耽搁,小时光的生意因此耽搁着,他得赶紧回去交差,“我现在急需一口锅应急,你赶紧的。”
祁叔见他态度恶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在他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才肯出手帮他。
不然爱谁谁,他老祁也是有脾气的。
祁叔给了他一口煤饼炉可以用的小锅,将把柄递给沈丁,“喏,只有这个了,先拿去顶着吧。”
一想到小时光的菜式,他不由吞了口唾沫,刚想让沈丁走后门给他带一盆菜回来,就听闻沈丁挑衅的声音。
“这么小?没有更大点的吗?”
祁叔深吸一口气,不然他怕他会暴走,“谁知道你会把小时光的锅烧坏啊,难道我还得随时备一个?你先拿着这口锅顶着用。”
听他的语气再无其他,沈丁回想那口被他烧坏的锅,足足有它的四倍大,今天阿豆做菜可能要做到崩溃了。
他心中的愧疚之意爆棚,他以后还是不要和阿豆接触了,免得给人家带来霉运。
着急回去交差,只给祁叔甩下一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