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秦晋只听得喀咔两声,各有一道掌风刮过耳畔,男子闷哼,被推得向后飞了丈许,撞在殿堂内一根庭柱之上。
秦晋回身看那男子口吐丹红,双腕折断,阖目躺在地上,似乎人事不省,便借力急退,舍了清逆连滚带爬向后奔去,急切唤道:“老师父!”
可男子气若游丝,秦晋扶他坐起,只管上下捋抚脊背,蓦地觉出他内息虽是紊乱,如东流逝水一般归化无形,但身体仿若一副混沌空壳,气态满涨,竟兜不住这滔滔功力。
秦晋心下纳罕,看清逆从远处踱来,缓缓道:“秦施主,此番情形怕是连你也未能料到罢?”
他便一手环住男子,杵剑在前,峻声道:“你哄我上山,该不只是为了送给正道们一份厚礼罢?”
“当然,”清逆居高临下,轻声道:“我要你帮我找到那份秘籍图谱。”
“又是秘籍?”
“亏我惯来夸奖大师冰魂雪魄,兜了这许多圈子,没想到与外头那些个蝇营狗苟一般无二……敢问一句,这黄子究竟有什么好?”秦晋哑然失笑,嘲道:“这东西惑人心性,断人前途,楚霆谷与魔教之下场你亦看得明白,所得到的那点微末功夫,能比这十数年来在江湖中的名誉与声望更加重要?”
“和尚与秦施主其实殊途同归,”清逆略微迟疑,随即颔首笑道:“以楚朝秦之根本,短短时日内已判若两人,可见他凭得是图谱利害,日后渐成,终酿大祸。”
“毕竟这秘籍祸及武林,势必不能任其随波逐流,否则后患无穷。”
秦晋啐了一口,打断他道:“魔教的东西你找魔教,找我做什么?”
“只有找到你……”
清逆眼神甫变,伸手抓向秦晋肩头,“楚朝秦才会现身啊。”
秦晋及时躲避,但被其扯烂外袍,袒露大半胸口。他等的便是此刻,马上抽剑向上,斩其要害。清逆未料及他会突然发难,攻势稍缓,这时却有一双手臂从秦晋肋下穿过,牢牢握住自己双腕。
清逆大惊,抬头看时,竟是他那师父。
男子刚才故意正面与他交接,为的便是佯败引得清逆松懈,不过代价颇重,此刻能成功制得他左右手,已是拼尽内力,于是咬牙道:“斩!”
秦晋瞧他如未受伤时一般,心里奇怪,不过幸而早有准备,顷刻间极招上手,怪剑亮锋,照夜如昼。
清逆中计,只把眉心微微一皱。
秦晋倏忽觉察对方气焰舒张,瞬间攻势受阻,待再催功力,怪剑立于光华之中发出阵阵凄鸣,紧接着入耳一声尖啸,自己奇经八脉仿佛被以滚热铁水浇筑一般,直至痛不欲生。
秦晋暴起满额青筋,奋力抬头,却看到清逆和尚一副面容正变得狰狞可怖,而其肩背皮rou高耸,拉出尺长的筋,竟似蝴蝶破茧,也缓缓生出两条胳膊。
秦晋僵在了原地,喃喃道:“百趾……穷奇?”
清逆冷哼,翻手挣开桎梏。男子体力不支,被他甩至一旁,而后振起四臂,接连攻向秦晋,秦晋再想举剑时机已迟,眼睁睁看那掌风落在头顶。
正值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晋腰腹一暖,真真切切感到有人从后将自己抱起。
他以余光瞥去,发现这人与自己贴得严丝合缝,胸膛紧靠脊梁,手掌覆于手背,骨节分明,白净修长。
秦晋无声叹了口气,与他一同把住怪剑,往前方轻轻一划——
剑气破空而出,如同隆冬化寒的朔风,强劲,有力,吹往无情无欲的方向。
剑光挥洒,直淌出去数道银芒,纷纷斩于清逆足下。清逆前路受阻,仅透过茫茫烟尘分辨,喝道:“是楚朝秦?”
他声音变作尖锐难听,仿佛有入魔之兆。楚朝秦将秦晋搁下,转身便攻了出去。
他足踏九宫,身形沉稳,一拳径直挥向清逆面门。清逆将双掌收拢挡下,其余两臂自左右开弓,裹挟着无端戾气,连番攻来。楚朝秦顺势躬身躲避,欲绕到后方去拍他后心,然清逆看似不便,熟料四臂挥舞毫无破绽,那掌法诡谲至极又残暴至极,令自己应接不暇。
秦晋在旁扶起男子,皱眉看他背后垂下的两臂,嫌弃道:“你们这帮怪胎,究竟谁才是那百趾老儿?”
男子受伤不轻,眼盯着面前两人,半晌才摇头道:“都是,又都不是。”
他话内藏有玄机,不过等于没说,秦晋翻个白眼,抬脸再瞧战局胶着,便摸了剑要走。男子见状拦道:“莫去,送死!”
秦晋转身递剑,道:“小魔头明显不敌,不让我去帮忙,那你能去?”
男子摆手,以指就着地上尘灰,龙飞凤舞写了几字。秦晋一看便明白,答道:“他本就是半瓶子醋,那秘籍上功夫尚未学全,哪里来的赢面?”
男子微微气喘,两只眼珠子上带了灼气,只管盯紧了他不肯言语。
秦晋怒道:“瞧着我做什么!”
接着他明白过来,不禁老脸一红,提剑跑了。
楚朝秦走过数十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