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的白玉珠,可以循迹看到谢谢别在发间的一枚蓝蝶,以及从蓝蝶足下蔓延的金色纹路,简洁而美丽,末尾镶嵌了枚不大的东珠。
玉珠串正是从东珠垂下分散,直至额上,平添了几分鲜妍妩媚,又沾染了些仙姿轻宛,长长的一只青鸾吐蕊钗挽住一半青丝,再插上几只Jing致小簪便罢。
发髻后边还点了几枚玉钿,垂下的长长流苏合着剩下一半的青丝一起倾泻下去,长发将近脚裸,流淌出惊心动魄的美丽,缠绵冠丽。
腰佩环佩叮当,耳着缠金滴翠,颈挂玲珑璎珞,腕缠剔透晶链,施施然若瑶池生烟,清姿似碧峰绕云,绝秀欲滴,清冷鲜妍使人屏息,仿若呼吸可以散化,人世不当留存。
这般样貌再一次狠狠击中了仲怀卿的心脏,虽无千言万语,瞳中却全是赞叹,即便不再惶恐,也难忍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虞青尘的袖角,感受到了烟罗的冰滑轻顺,才让自己松了口气。
此刻的尊者,可以被自由触摸到,而不是像眼中看到仿佛天地显化不属于人间的空灵飘渺,多好。
有些疑惑的虞青尘默许了仲怀卿突然的行为,只是微抬眼睑,询问姿态无疑,仲怀卿倒是坦率,直言相告。
“凌崖容姿潋滟,澄澈秀美,毕尽天地Jing髓,空灵宛转不似世间Jing灵,唯恐随风化去归于虚空,不亲身触之,不敢宽心,难以为真实。”
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眼含无奈,显然是不相信的,自从上次后也再不愿开启读心,此时无意究根闻底,轻撇一眼。
“油嘴滑舌。”
就此掀过。
仲怀卿早知道虞青尘性格多半不以为意,亦不辩驳,只是微笑,翻手取出一架古琴,还是当初白璃若送的那一架,质地卖相都是上上之选,就地盘坐,仰头望来。
“璟琯才学生疏,唯有口舌或可称道一二,歆慕凤求凰华美清婉,勉力习之,未尝敢宣于世,今日欲以琴相奏,难免浅薄,以期凌崖指正,倘能合奏斧正,当为幸事。“
有些讶然,有些兴味,还有些许愉悦唯独没多少仲怀卿暗搓搓想要看到的羞涩,也不坐下,手持一柄玉笛,眉目萦辉,唇角噙笑。
”怀卿何必菲薄,琴音有灵已是难得,凤求凰之曲目,吾亦有所听闻,尚未行合奏之事,今朝既巧,诸事皆利。偶一为之,自无不可。“
恨长生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仲怀卿的音律造诣本来就很强,被离曦子强买强卖后便更上了一层台阶,只是刚刚从虞青尘与他合奏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心境打乱,再弹下去只能够曲不成章,干脆即使收手,袅袅琴音忽断,只留下笛声似是叹息般的一个悠悠回旋,竟然也做到了个十分出彩的结尾。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璟琯才疏学浅,只知曲意甘浓,竟不知凤求凰中,何处有游离叹惋之乐章。”
放下玉笛,舒眉入鬓,秀眼澄长,睫翼浅垂。
“司马作曲时,曲意自当是甘浓炽烈,缠绵企盼,而卓氏做白头yin,诀别诗时弹奏此乐,怕是只有愈加哀凉,如何无游离叹惋之乐色。”
灵机忽的点开,仲怀卿只觉得自己思路从来没有这么敏捷清晰过,想也不想,张口即来。
“司马有才,然情多易薄,终能悔改,亦未免有瑕,璟琯心狭,能歌曲而不能创新,唯独情念一起,毕生珍重,二色自不能有,二心者虽多,璟琯必不在其中,如违此言,甘遭尊弃,一应所有,全由尊决。”
瞥了眼仲怀卿看不出多么欢喜释然,也见不到不满鄙薄,本来仲怀卿若是敢有二心,那么一切便势必仰她鼻息,诸般生死皆由她决,现在这话不过是他自己说出来罢了,满意是有点的,却不需真的多么上心。
眼角还是弯了弯,话是这么说的,原本只是有些感触,如今得了这些话,也算意外之喜,略微开怀还是能够的。
“本尊自是信卿此刻真心,不过记起凡间此一时彼一时,感慨颇深罢了。”
“世间原来惊才绝艳之辈痴心人少,寡情者多,抑或多情殊过,然修界凡能潜心研道者,吾所闻大多皆是或未尝心动,或心动一生,例外尤稀。”
笑着收起了玉笛,看向仲怀卿的眼神中藏了点微妙。
“近万年以计,汝所言或是未虚,然天道轮回,苍天不定,此一时彼一时,动辄数十万年以计,璟琯焉知数万年前,修界薄情者多,痴情者多?”
正要开口,突然冷汗涔涔,才想起来,在修界那一段几乎没有历史然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尊者还没有插手整顿的时代,修界可是比起凡界更乱的,就是现在妖界眼中的忠贞,也和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躲过了一个小小的陷阱,话题也已经被歪倒了另外一个地方,虞青尘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与仲怀卿相对而坐,开始细细的谈论起了不知是多少岁月之前的事情。
这些能够在虞青尘记忆中留下相对清晰痕迹的事件自然是无一不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