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狗友撺掇着去干坏事。
凌笙诚实地道:“想是想过,但我没真的去过。”
从这话中,还可以听出凌笙对此事似乎有几分骄傲,这让程青柳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分。
这人除了脸,也还是有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
但最后,程青柳还是哄着凌笙带他进去了春风楼,一见世面。
没过多久,听说凌笙父母亲给他搭线的婚事又吹了。得知此事,程青柳只是笑笑,深藏功与名。
程青柳从倚香阁中出来,脑中便突然忆起了这段旧事,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楼上一位搔首弄姿的姑娘,于是收到了一个媚眼,让他哭笑不得。
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下一刻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招蜂引蝶。”
真是胡闹。
“哪有的事……”
程青柳刚回了半句,身边就有人给他拆台,道:“程老板模样俊俏,一表人才,可不是最讨里面的姑娘喜欢?就是不太懂的怜香惜玉,回回都冷落了美人的一番心意。”
“张老板又打趣我。”程青柳笑说了一句,这才给他们相互介绍。
在倚香阁门口寒暄了几句,程青柳便与张老板道别了。
路上,程青柳又不免唠叨几句。
“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怎么又亲自过来了,等很久了吧?”
“不久。”凌笙笑笑,借着宽袖的遮挡,小心牵住了他的手,说道,“说起来也是老毛病了,以前你去哪我去哪,现在这会儿没以前方便,不能处处跟着你,还真有点不习惯。一时半会儿看不见你也没什么,但久了就忍不住东想西想,非得见着了人才能安心。”
这番话让程青柳十分动容,他知道凌笙这五年来很不容易,却不知道,他的心中也许会比他更多一层难受。死时是见之不可触摸,生时却又沦落至不可随时看守,种种隔离,终究难以心安。
然而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能够安慰自己这个辛苦隐忍的恋人。
于是只好用力地回握他牵住他的手,希望自己手中的温度可以传递给他,温暖他的身体,驱散他内心的不安。
经过一个摊子时,凌笙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程青柳问他。
“看到个小玩意,想讨你喜欢。”凌笙对他眨了眨眼,活像他少年时想尽一切方法讨好他的模样,又因为摸不准他喜欢什么,于是便极尽所能地发挥自己的相貌优势,先迷倒了他,不管送的什么他心中都欢喜,给当成宝贝。
“青柳,我送你的东西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以后都送你喜欢的。”少年英俊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青柳,你上回说的那种花我托人找了,你看是不是这个?”少年手上捧着一盆花,也不管路上有多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街窜巷,直到看见他,才停下了。
“青柳,看我给你做的花灯!师傅都说我做得好。你字写得好看,你来在上面题字……哎,写什么好呢?”长大了一些的少年抱着一盏莲花灯,一双桃花眼中温情脉脉,并不懂得隐藏。
“写你的名字?”他忍不住回复,心中跃跃欲试。
“为何不写你的名字?”少年反问,狡黠的笑容暗含一抹心知肚明的暧昧。
他接收到了这一讯息,耳朵、脸上也跟着理智一起烧了起来,于是转了身借以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才说道:“是你做的灯,当然是写你的名字才好。”
少年不依不饶道:“可是我做的这盏灯,是要送你的。”
“那也可写你的名字,这样倒也清楚,署了你的名字,昭示这盏灯是你做的。”
“青柳说的有理。”少年显然早有预谋,这时走到书案前,拿着毛笔蘸了墨,送到他手上说,“这样吧,两个都写,左边写我的名字,右边写你的名字。”
“这……”
仔细想来,到这地步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于是他接过了笔,忐忑而认真地在灯上一笔一画地写下少年的大名:“凌笙”。
写完后,添了墨正要继续写自己的名字,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动作。
少年笑道:“青柳,我想了想,不如我来写你的名字吧。”
他一愣,少年已毫不费力地拿走他手中的笔,一边说“青柳可不要嫌弃我字写得丑”,一边在他自己墨迹未干的名字的右边新写了一个名字。
铁画银钩,龙章凤姿。
哪里丑了?
按照凌笙后来的说法,那时候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居心不良,但这事摊在自己身上,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没了一起逛春风楼的情谊,一帮狐朋狗友也渐渐疏远了他,他平日里最亲近的人就是程青柳,但这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能跟他透露,于是想着想着,他就随心了。
这也有他本身年纪尚轻的缘故,虽知风月,却不晓得其中滋味,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