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想廖将军表面上看着威风凛凛的, 居然有这般的性子。”
睿王爷笑归笑, 只是牵扯到儿女, 不免还是来了一句, “谁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蔫坏呢?”
只是不知道怎么, 两人同时想起廖将军那个有点不太着调的母亲,都到这个月份了, 府上诸事一概不理, 还是整天去求神拜佛,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这倒是不怕什么, ”皇帝道:“回头叫礼部协办便是。”
睿王爷眼睛一瞪,“协办什么?”
皇帝却没回答, 他像是走神一般愣了愣,道:“我忽然有了个主意——”他快速道:“钱家还是不肯主动请辞,不如我也学着姐姐, 送点什么过去?太后是个明白人,还是个爱多想的, 便不用我再叫人去暗示了。”
睿王爷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只说了两个字, “野鹅。”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 等到睿王爷离开,皇帝又叫人准备了各色蜀锦, 又吩咐营缮司做了一匣子小玩意给太后送过去了。
太后当着人前倒是没说什么,只夸了比方皇帝孝顺,还知道念着她,又说了几句她什么都不缺之类的废话,这才赏了银子叫人走了。
不过等皇帝的人走了,太后使个眼色,桂月立即捧了东西,跟着太后往里屋去了。
“他能想起来给哀家送东西?”太后冷笑道:“他唯一想给哀家送的,怕就是送终了吧!”
“太后!”桂月立即跪了下来。
“你做什么?起来好好说话。”太后靠在软榻上,扫了一眼皇帝送的东西,“看看他给哀家送了什么。”
桂月急忙又起来。
先是蜀锦,五色蜀锦各两匹,整整齐齐叠在一处,用绸布包着,桂月打开摸了摸,又看了看绣工,道:“许是新上进的,倒真是好东西。”
桂月在她身边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听见她这么一说,太后倒是来了兴致,翻身坐起拿了东西来看。
“倒还真是不错,这怕是比一般的绣线都要细一些,很是费功夫。”太后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多半是应在八娘身上了,不然他怎么这么费心讨好哀家?”
桂月赔笑两声,“谁想反而是八娘入了皇帝的眼呢?”
只是太后却没答应,她眯着眼睛看着这蜀锦,道:“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看看这上头绣得什么?”
蜀锦的配色本就比苏绣要更加的浓烈一些,尤其是皇帝送来的这些,各种图案绣的是花团锦簇,不过那上头一排大概两寸大小的大雁……是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太后嘴角渐渐翘起,又伸手去看那小匣子。
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排金子打的鸟兽,小小巧巧的很是Jing致,不过最中间的是一排六只大雁,比起两边都是一对一对的什么鹌鹑、凤鸡等物,要醒目太多了。
太后得意的哼了一声,“若不是贤郡王去定江侯家里做客,哀家觉得皇帝肯定不会这么着急!”
桂月看见这东西也轻松了许多,无论如何,钱家再出一个宫妃……若是再能生个儿子出来……桂月打了个寒颤,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你拿着东西回去一趟!”太后思忖片刻,忽又皱了眉头,“慢着……你说这种事情……又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巴巴的送了这些东西过来,万一……”
桂月跟随太后多年,如何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没等她答话,太后自己先想明白了,“他这是对哀家有芥蒂,连殿试都要生生的拖到来年再靠,更别说封妃了……他这是不想在在圣平这个年号做任何事情啊!”
没等桂月出言安慰,太后就站起身来,“你赶紧回去,把东西给他看,好好的跟他说,这是为了钱家的将来,让他赶紧请辞,省得搞得皇帝没脸。若是他现在请辞,哀家就敢叫皇帝在诏书上写贞静持躬、雍肃持身!”
桂月一下子愣住了,这八个字——这八个字是当年先帝册封太后做皇后时候用的!
“赶紧去!”
桂月回过神来,拿着东西便出了慈宁宫。
皇帝听说桂月出宫的消息,同样的冷笑一声,钱家的人,再别想有能进宫的!
就连宫里这一个,他都恨不得要赶出去才好!
皇帝想的是不错,甚至太后也跳坑了,但是过去两三天,定江侯一直没上来请辞的折子,皇帝不由得着闹,“原本还想着凡事留一线!他这么不知好歹,干脆叫大理寺彻查之后夺爵抄家好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真的跟太后不死不休了。
这一日正好玖荷进宫,听见皇帝的话,想了想道:“不如再叫她们进来,就说——就说你政务繁忙,我一个人待着没人陪,叫她们进来解解闷。”
皇帝嗯了一声,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自家姐姐跟太后娘家两个侄女儿那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打着这个旗号,只能叫人觉得有问题,这一有问题,多心的人就该多想了。
玖荷又道:“我记得前头的孟太后就曾上书推了给娘家人的封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