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更了解社工的工作,更相信社工的能力。
“我不需要在你面前告他的状,因为社工不会相信一面之辞,我说了也是白说。
“我只需要向你提供记录着贝儿这半年的变化的视频,你自然能从中看出问题。你看出了问题,自然就会去追查真相。你查出来的东西,比我说出来的话,要有用、有效得多。
“姚志杰除了会哄人之外,对于有关孩子的真正知识懂得太少,所以他才会那样自高自大,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利用社工帮他抢夺贝儿的监护权。”
苏郁檀笑着摇头:“感谢你对社工的信任。你就不怕我是社工里的例外,查不出真相?”
江渺渺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不过我想,我已经倒霉了那么多年,总不至于一直那么倒霉……”
想想她的遭遇,苏郁檀也替她婉惜。
江渺渺低头看着贝儿渐趋宁静的睡颜,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轻轻叹息一声,眼中饱含热泪:“考证的那些学习资料说:不要让孩子过早接触生活的Yin暗面,因为孩子的潜意识和本意识还没有发育成熟,很容易被这些Yin暗的东西伤害到,造成潜意识创伤。
“所以,不管我在姚志杰那里受过多少伤害,我也从来没在贝儿面前说过姚志杰的任何坏话。因为我不想让贝儿夹在中间为难,不想让她看到、听到父母互相憎恨谩骂,不想让她在大人的爱恨情仇里受煎熬。
“我本来以为,这是我和姚志杰之间的默契。毕竟,他表现得那么疼爱贝儿。
“可我没想到,姚志杰竟然坏得这样刻骨……我终究,还是让贝儿知道了最残酷的真相。”
从江渺渺家里出来的时候,苏郁檀的心情很沉重。
江渺渺死忍多年,就是不想让孩子过早知道男女之间那些肮脏的、残酷的欺骗和背叛。可现在,她的多年努力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事已至此,贝儿也只能在痛苦中学会成长,学会面对了。
所幸她有一个好妈妈,她不至于对人生和人性感到绝望。
周五晚上,苏郁檀接到了乔忘川的文字信息:“明天我要去看小鸽子,你要一起去吗?”
苏郁檀眉毛微挑:乔忘川终于愿意再搭理她了?
自从那晚在比目鱼餐厅吃了饭,乔忘川就没再联系过她。
她也不好主动联系他,免得有欲迎还拒之类的嫌疑。
“我倒是想去。你那里方便吗?”她同样用文字回复。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说的话算数,还是希望小鸽子有母亲疼爱。明天老地方见。”
“老地方见。”
苏郁檀回完了信息,心里有一点振奋:又可以看到小鸽子了。
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乔忘川没有再找话题跟她尬聊,应该是收到了她那天的暗示并已接受了吧?这样……挺好。
周六,苏郁檀和乔忘川像往常那样,在生殖服务中心的地下碟库里见面。
乔忘川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西装和黑色的大衣。他将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姿态依旧从容,气质却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郁内敛。
乔忘川朝她微微一笑:“这么久没见,你看起来还不错。”
苏郁檀还了他一个微笑,客套地说:“你看起来也不错。”
两人朝着育胎区走去。
乔忘川边走边说:“你那天在餐厅说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了,也咨询了陆医生。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苏郁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得继续客套:“那……谢谢。”
“以后,我们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行吗?”
苏郁檀没理由说不,就点点头:“好!”
小鸽子已经22周了,她的头发、眉毛和指甲都已经清晰可见。
苏郁檀将手贴在机器“孕妇”的肚皮上,清晰地感受到了胎动。
她注意到,整个探视过程中,乔忘川的右手一直藏在大衣口袋里。
她有些怪异地看了看他的右手。
那只手受伤了还是怎么的?
明明不是左撇子,偏偏做什么都要用左手,他不觉得别扭吗?
乔忘川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目光中溢出一点笑意,问她:“你看什么?”
苏郁檀就直接问了:“你的右手怎么啦?”
乔忘川勾起了嘴角:“你猜?”
苏郁檀看着天花板,没什么表情地说:“不说就算了。”她又不是好奇心强烈到得不到答案就睡不着觉的人。
3018年转眼过去,3019年的元旦到了。
元旦之前,艾薇儿搬回了自己家。
临走前,她对苏郁檀说:“你最近去看看阿诺吧!我家里人不许佳佳跟他来往了,阿诺很难过。你……开导开导他,就说……那些事……不是他的错。”
“好!”苏郁檀答应了艾薇儿,心中却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