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大跌,曾经的金主又反咬他一口,公司选择雪藏他两年。两年后林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娱乐圈,只留下一些可有可无的传说。
“那之后呢,决定好了吗?”江梁坤随口问了一句。他倒不担心林琅的后半生,这个人太懂得享受,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林琅认真地说:“去北极看企鹅。”
他暗地里做了一个选择。如果江梁坤说“北极没有企鹅”之类的话,他留在这里;如果他没说,他就永远不回来了。
“挺好,多出去走走,环游世界。”江梁坤心不在焉地回答,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九点了,开庭。
“嗯。”林琅发现自己很勉强才发出一个附和的声音,“我先走了,毕竟后续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好的,再见。”
“再见。”
九点二十分。
查晓沅觉得自己又被气死了。
这是第五天,他们还抓着当初物业模糊不清的证词作文章。要不是今天她老爸在场,查晓沅不能把自己淑女(自以为)的形象破坏掉,否则她现在就是一条恶龙,会喷火的那种。
对方唧唧喳喳讲了一堆,都没什么用。展培风因为说“你放屁”,被“太粗俗”的理由罚出去了。
轮到查晓沅的辩解,她言辞激烈地批判了一大通,同样是什么用都没有,何佳意照样一脸无辜地坐在那里。
中间法官怕查晓沅动手,不得不休庭半小时。
展培风和何佳意在过道里相遇。
何佳意问他,一个人过去犯的错,现在就不能有救赎的机会了吗?
展培风说,这句话你去问虞蔚。
十点五十。
老查律师拄着拐杖,慢慢走上特设的位子。
查晓沅不由得挺直了背,紧绷神经。法官具体质问了她老爸什么,她一概记不清了,脑海里一直闪现着从前房子被砸的情形。
比起被泼油漆,玻璃破碎的声音更加恐怖。像水一样飞溅的碎玻璃和水还是不一样的,水会蒸发掉,而玻璃会一直在那里。查晓沅每每看到碎玻璃,都会想起自己脚底板的小伤疤。
“是的,我的意思是叶蝶女士当年作了伪证,并且是在检察院的帮助下做了伪证。”
法官和老查律师他们不知道问到了那一步,查晓沅回神时听到这句话拍桌子叫好。
她得到了一个警告:“肃静!”
江梁坤独自坐在包厢里,服务员来了几次问要不要上菜,最后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泪眼朦胧地来劝不要再等了不会来了。
这是一场庆祝宴,只是主角还没来,江梁坤不打算偷吃。他原想和林琅一起等,没想到他有事先走了。
想到林琅,江梁坤就觉得他上午说的那句话怪怪的,北极有企鹅吗?没有吧,他南北不分吗?
纠结许久,江梁坤还是掏出手机给林琅发了信息:北极没有企鹅,不要走错了徒费力。
林琅回复得很快:好的,后会有期。
他的最终选择不是得到回答的时候做出的,问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江梁坤又无聊地呆了一会儿,把菜单上的笔画来来回回数了三遍。
查晓沅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一接听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声。
“啊呜呜呜!!!”
后来查晓沅自己辩驳这是喜极而泣的绝妙的哭声。
日夕区中级人民法院的外面聚集了许多记者。拍照声噼里啪啦,话筒恨不得塞人嘴里。
“请问你为什么坚持要判刑而不接受赔偿?”
“你满意‘叶蝶(何佳意)判刑十年’这样的结果吗?”
……
“展培风我恨你!”
稚嫩的儿童声音在一堆问句中特别明显,展培风立马就看到了谢鹰龙,他抱着他的儿子谢一弦。才一丢丢大的孩子,眼睛中的憎恨惊人。
“如果你能接受双赢的解决方案,就不会让一个孩子失去母亲了。”有记者说。
“从来不存在双赢的结果。不过我可以负担他们一家的心理咨询费。”
展培风说完潇洒地离开。
庆祝宴最后打包到查律师家,查晓沅这个败家女把查律师珍藏的六十年红酒都拿出来庆祝了。
查晓沅喝多了,兴致冲冲地说:“我又接了一个案子,也是冤假错案!”
查律师:本来想让她经历一下挫折,体验一下社会,没想到,唉。
……
“我说过我要带烟花来见你的。”
展培风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子。
“对不起,我又没做到。”
“市里不让放烟花,说会污染空气。”
“还说我找乐队来坟头是想闹事。”
展培风笑了一下,“现在我要当个守法的好公民,只好拙劣地给你表演一下放烟花。”
“biu——ba,第一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