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和他——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孩子——好好过一辈子。”
闻言,童朗皱了皱眉,然后猛地转头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毛嘉欣到底是将她和金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你看,我都经历过,我都懂。所以不懂的不是我,也不是方辰。不懂懂的是你,是金丰,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卑鄙男人!”将烟抽完,毛嘉欣起身,回头看了眼童朗,又道:
“当然,你如果有机会,就帮我提醒一下那个人。我……到底是见不得他被人这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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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昨天对童朗说那些话,不过是以牙还牙,激一激他而已。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她可不需要。
可不知怎的,以前许愿从没实现过的方辰,突然就运势大涨,简直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来得比那报应还快。
“你用的是色粉?这个可不太好保存啊……画完了打算怎么带回去呢?”
清润好听的男声从侧后方传来时,方辰正半倚在小镇里某栋建筑的石头在墙上,拿着小画板专心写生。
她回头,一个不算特别英俊,却很是面善的年轻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她的画。
“我准备了定画ye。你……也是画画的么?”方辰停笔,礼貌地站了起来。
“我不会画画。不过我母亲从事过这行,所以我也知道一些。”男人语气陈恳,“我叫赵旬,是个……嗯……码字的,你们大陆人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你呢?”
他说自己是个码字的……这应该是谦虚?毕竟赵旬这名字,还挺耳熟的。
想到这儿,方辰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自报了家门。
“邢小姐是专职画插画的?那太好了。”赵旬扶了扶眼镜,“我的新书一直没有物色到好的配图,今天看了下您的画,感觉很合眼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这样啊……不过我最近事挺多的,你如果真的找我约画,时间上我可没办法给你保证。”
方辰如实回答,但心里却有些得意——这人喜欢她的画!真有眼光!
“这个不急。毕竟好东西总是值得等待的。”
赵旬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在扉页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了方辰:“我的工作室在巴黎,不过如果合作达成,我们倒可以线上联系。”
“不用不用。”方辰见对方这么客气,忙找了片纸将自己的地址写下,“我也在巴黎,进修,下半年才回国。”
捏着手中的纸片,赵旬淡淡一笑,向方辰告了辞,就到别处找灵感去了。
方辰一个人边逛边画,晃到傍晚,这才在广场与其他三人碰了头。几人一起吃了顿饭,便回到庄园休息。
童朗说是要和家人一起过节,大早上就启程回了巴黎,所以庄园里这几天,只有他们四个人。
好在周继是个极有趣的旅伴,他带着几个女人几乎吃遍了周边小镇,然后又是自驾又是品酒又是逛古城又是参加趴体……总之,几人硬是在南法玩到了回程前一天才离开。
他们回巴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方辰搬家。
所以等童朗这天夜里回家时,方辰仅剩的那么一点行李也彻彻底底地被收拾干净,全部打包带走了。
第二天,将毛嘉欣一行人送上飞机,童朗开车把方辰载到了新家楼下。
“停这儿就可以了。”方辰低头解开了安全带,“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和款待,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
男人点点头,垂眸藏住了那抹神伤。
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
会带上男朋友一起么?
自己说不定会揍那个男人一顿的。
想到这儿,童朗自嘲一笑。
那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方辰早就下车了,男人却捏着方向盘,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回家吗?家里又没人在等他。
总之,她这一走,童朗就又没有家了。
将行李一一整理好,各自归好位置,时间就到了十一点。方辰来到浴室,正准备把头发扎一扎去洗澡,却发现自己那个把用了很久的梳子从搬出来就一直没见着了。
落童朗那儿了么?
那就当它被自己扔了吧!
她不要了。
此刻,方辰‘扔掉’的那把粉色小梳子,正被童朗握在手里。
圆筒梳子的齿缝间,还夹着几根女人的长卷发。她头发细软又柔顺,摸在手里滑滑的,扫在脸上,也是滑滑的。
童朗想着,对着镜子就梳了梳自己的头发。
真好笑。
他头发这么短,根本不需要梳啊。
真正需要被梳理的,是他的心。
可这颗心……
望着镜中人愁苦的脸,几种背道而驰的情绪突然开始在童朗的心里互相冲击、厮杀;它们此消彼长,它们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