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柜子里翻个厚的来……”
“不用了。”
景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妹妹,乖巧地笑,做出丝毫不添麻烦的模样,看景簌拎着口袋进了厨房。
很快就有声响传来,冲水,切菜,还有碗碟碰撞。
如此家常而琐碎。
一口喝光剩下的牛nai,景夏干呕了片刻,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套着棉拖鞋下地,走到厨房门口。
正在刮鱼鳞的景簌听到脚步,头也没回,“我在弄鱼,有点腥,你不用进来,吐了很麻烦。”
盯着景簌那一段脖颈的线条,裹成一团的头发漏了几缕,在脑后坠着。即使是个背影,也刻着贤惠两个字。景夏靠着门,不由感叹,“这些事我都不会做。”
“当然了。”
将第一条丢进盆里,景簌拿出第二条,白皙的手和猩红的血对比强烈。她眉头也不皱一下,右手抬起刀,“以前家里都是我在做事,你现在又有人护着,身娇体贵,谁敢叫你做这些事。”
也不是完全没变。至少现在还能一脸平静说着微微讽刺的话。
景夏反而笑开,摸了下肚子,“可以多放点辣椒吗?”
景簌:…………
吃过饭,两人也没太多话,许多年的嫌隙不是短暂相处就能融掉。现在的平静不过都是凭空而起,说不准那阵大风过,就会倾塌。
发挥雷锋Jing神的景簌承包了洗碗的事,让景夏早点去刘芳丹以前的房间里休息。
也不多推辞,景夏一路舟车劳顿,Jing神已极为疲惫,撑着回了房间,准备好好睡一觉。
很快处理完餐具,景簌躺回沙发上,摸出一只护手霜,仔细擦了满手,细嗅能闻到桃子清香。
在以前的家里,光是躺着,景簌都觉得很满足。
此刻没有人强迫她必须去懂事,必须承担许多。这就是单纯的一个空间,她可以休息,可以放空,可以做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翻了个身,景簌觉得脚底开始发凉,觉得还是需要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才算暖和。
洗漱完,她吹干头发,回了二楼。一个跃步跳上床,滚进了两层被子里,头发和衣服瞬间被弄得乱糟糟。
她才满意探出头,去拿床头充好电的手机。
靠在枕头上,景簌研究了很久盛濯然那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最后得出结论,他还是在胡扯。
把另一个枕头当做盛濯然,狠狠打了两下。景簌选择不回复,准备晾这没长心的混蛋几天。
翻身下床,还没酝酿出睡意的景簌,拿出一罐牛nai。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夜色下的故乡。
林满的晚上,人向来很少。景簌却在对面的树下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正处于背光处,看得不太分明。几秒后,从背后的小路拐走了,只剩一地昏黄光亮。
她移开视线,喝光了牛nai,扔掉罐子,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准备入睡。
二楼的光灭掉后,小路后的人突然又走了出来,这次不再犹豫和顾忌,快步到了路灯能照及的范围内,苍老的面容一览无遗。
那人只是仰起头,盯着六楼的方向。
关掉闹钟的景簌难得睡了个好觉,自然醒来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恍惚,睁开一条缝,打量着暗沉光亮里的周围。
片刻后,她彻底醒过来。
回家了。
她现在在林满,在这个没有刘芳丹的家里面。
伸手在柜子上摸来手机,景簌看,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抓了抓头发,她记起了楼下还有个孕妇。
快速洗漱完,景簌在睡衣外套上羽绒服就下楼去,头发松松垮垮束起。
在楼梯上,她已经嗅到了面包和果酱的味道。向下看去,景夏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手边摆了杯牛nai。
“你自己去买的?”
走到餐桌前,发现还是两人份的。
“孕妇也是需要运动的。”
景夏抬眼,“牛nai在锅里热着。”
她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的早饭,景簌留意到两片吐司之间夹着许多腌渍的黄瓜片,此刻近了能闻到那特殊的味道,和沙拉酱混合在一起,让景簌不禁皱眉————孕妇的口味果然挺独特。
去锅里拿出滚烫的牛nai,景簌拉开椅子,随手挑了个小面包叼在嘴里,用吸管去戳那层铝箔纸。
受人玫瑰,景簌觉得自己也该回报余香,“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不是汤汤水水就行,我已经烦了,全都是些大补特补的东西……”
照顾孕妇的口味和心情,景簌定了几道开胃的菜,不需要炖汤那样费时力,也能让景夏偷偷过一下瘾。
景簌觉得自己在家务事方面十分处女座,想好了要做些什么,立刻去菜市场,虽然这个点也挑不到过于新鲜的,应付一顿也足够。
买回两大口袋的菜,景簌有种错觉,屋子里那位孕妇肚中的是自己的金孙,她不知不觉又变成了那个别人口中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