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只顾着跟人跑出去,哪儿顾得上洗手。被抓了个正着,悻悻去洗手间。
罗建眼看着林浩天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里,回过身来,看着窗台上一动不动的大猫。大猫感受到来自人类的对视,高贵的回头一瞥,被罗健揪住了两根张牙舞爪的胡须,一揪。
“喵呜……”
大猫撅着腚跳下窗台跑了。
林浩天洗完手回来,正好看着大猫跑进收银台,回到座位上问罗建,“它怎么跑了。”
当事人一脸淡定,“不知道,可能是饿了。”
难得有两个人单独吃饭,林浩天高兴,咸味的豆腐脑都吃出甜味来。
罗建吃了半碗,停了勺子,专心打量林浩天。
林浩天还留着笑模样,茫然无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同时用手下意识蹭自己的脸。
罗建用勺子搅开了碗里的咸菜沫子,三分笃定七分犹疑地问他,“你最近有什么好事么?”
林浩天勺子碰上碗,碰出当啷一声响,低下头,“哪儿有?”
“那你高兴什么?”
林浩天挠了挠自己的眼角,“有么?”
罗建没再继续问,点到为止。只安慰自己,情窦初开,总归不正常一些,就跟他最近愈发神经兮兮的亲儿子一样,自己得试着理解。
林浩天喝了两口,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是一直不自觉的在笑,他使劲扯了扯,好歹不笑了。
“很……明显么?”
罗建留给他一个你还知道的表情。
林浩天停了半会儿,还是继续笑,忍不住。
他就是开心而已,平淡的早上罗建就坐在他对面,周围其他的人再吵闹也与两个人无关,日子就这样平静而满足,这就是他一直奢望的。
俩人吃饭一时兴起,吃完才发现谁都没带钱。
“你也没带么?”
林浩天只从兜里摸出一块手机,再无其他。
“给罗麦打电话。”
罗麦被手机给震起来,迷迷糊糊接电话。“谁啊?”
“罗麦,是我,我在外边吃豆腐脑,没带钱,你过来帮我付一下。”
罗麦想起来睡在林浩天床上,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是没人。
电话里的人打了个呵欠,“好的,我这就过去,你等等。”
“穿上衣服过来吧。”
罗麦从床上爬起来,粗粗洗刷一遍,换好衣服牵着狗出去。
狗是林浩天小时候那条,跟着林浩天进了罗建家,已经从小黑转变成大黑。由于吃的好睡得好,所以长得油光水滑,平日里脖子里带着项圈,被罗麦带出来溜,走在路上白牙一露十分唬人。
罗麦在门口拴狗,一抬头看见林浩天和罗建坐在一块,原本不自觉上扬的嘴角瞬间拉平了。
罗麦一屁股坐在林浩天旁边,把凳子拉的咯吱响。罗建看着他,“你又怎么?”
“没怎么。”
父子之间气氛微妙,林浩天简直不明白罗麦青春期的反劲怎么这么大。
“带钱了么?”罗建问他。
罗麦瞥他一眼,“带了。”
“付账。”
罗麦梗着脖子,“我不乐意。”
林浩天:……怎么又来。
罗建大约气的牙疼,直起身来。罗麦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林浩天见势不妙,对罗建说,“你有事先回去吧,我和罗麦再坐一会儿。”
罗建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抽风的儿子,“那我先走了。”
林浩天把人送出门外。
罗麦的脸色臭的可以。
林浩天拿食指敲了敲他脑瓜,“你脾气最近是怎么了?”
“你早上怎么不叫我?”
林浩天莫名其妙,“你不是一直都是睡到十点么?我叫你你起得来么?”
罗麦:……
罗麦小声嘀咕,“那你还这么早叫我过来付账,都不记得给我点一份。”
林浩天哭笑不得:“我这不是还在这里等着你么?”
罗麦还在置气,看着窗外老老实实的大狗,林浩天福至心灵,对服务生招了招手,“再来一份豆腐脑,加两勺麻芝酱,一勺麻油,不要葱,多放醋。”
服务生记了下,转身要走,林浩天又把人喊住了,“再来一瓶可乐。”
罗麦脸色稍霁,手里来回滑着手机玩。
等豆腐脑上来,罗麦吃了小半碗,才算神色正常,隔着窗户逗大狗。
林浩天侧着头看他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想问他,“你不觉得你最近有点叛逆么?”
“没有。”
林浩天不欲多说,人不抽风枉少年,这道理他懂。
“下午去看电影吧。”罗麦提议。
林浩天想想假期作业,摇头,“不去了。”
“那去鹿岭钓鱼?我正好去那边写生。”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