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jing,沉重的丰硕的花苞,月光下充满恬静和安详的美丽。
阿井教他把那刀插在花田中央柔软的泥土中。
那孩子站在他的身旁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可以触摸得到的不安。
所有的花忽然都垂下了头,花苞被不自然的撑开,那么的痛苦好象胸口有什么东西漫溢着就要炸开一样。那把刀所在的位置仿佛是旋涡的中心,夹着淡淡花香的气流平稳有序的旋转着,不断的从缓缓绽放的花朵中涌出来的亮银色的光华中他看着那把弯刀被那些闪烁不定微弱的从花蕊中流泻而出的粒子摩擦着然后刀锋逐渐凌厉起来冰冷的刀身反射着月亮萤白色的微笑,---阿井在笑,好象是仰着头想要触摸天空那样,那是个充满期盼和恐惧的笑容。
他记得阿井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好象冰水下面的融化了流动着的明亮耀眼的银末,没有任何温度。
枯萎的花朵瘫倒在细微的沙粒之上,亮白色的细沙在月光下是那么散碎的坚硬,整个花田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生命,变得暗淡无光变得荒芜变得触目惊心。
阿井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忽然松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倚靠一样摔到在地上然后昏迷不醒。
他曾经想把他扔在那里。
他不是惧怕诅咒,只是梦境里有些东西阻止他和那个孩子扯上关系,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但是--
那孩子的声音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请一定记得要带我走无论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还是抱起了他然后向岛的边缘处走去。
那似乎是个永远都无法走出来的噩梦,那孩子的身体逐渐的冰凉下去,他每向前走一步,每远离岛中心一步都好象是带着那孩子接近死神,那孩子的生命好象沙漏里的沙一样平稳的缓缓的随着他的脚步流逝着。
他努力的把那孩子抱得更紧,抱着他的整个身体仿佛他抱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婴孩,当他把那孩子放在木排上的时候那闪电劈开了整个天幕,他本能得俯下身体替阿井遮挡着来自天神的怒火,被灌满海水的靴子用力的踩在石滩上努力的向前推动着木排,整个世界仿佛都要燃烧起来一般剧烈的震动着,劈面迩来的暴风雨中他听到发自海底的怒吼和震动,被光的利刃割得四分五裂的天幕再也无法维系立刻就要崩塌。
没有灵魂的泡沫无法飞升到天堂,就好象向日葵在明亮璀璨的日光下永远低垂着它沉重而且饱满的头颅。
如果是神要谴责什么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平凡而且渺小的人类是无法抵抗的。
最多,也只不过是拖延而已。
就好象狂躁的海浪在暴虐的风雨中吞噬着失却尾舵和帆的航船,就好象凶猛的恶狮贪婪但仍旧是准确的扑倒并撕扯它的猎物,就好象无论多么晶莹多么圆润的露水都会在阳光下销声匿迹。
结局迟早会到来而那一切都将清晰,那一刻,没有丝毫的犹豫尖锐爽利的仿佛他匕首上的刃。
就好象他的刀,可以割破任何一个弱小的人类的咽喉然后沾满了鲜艳粘稠的暗红色的ye体,那是那个大陆最好的刀。
神的诅咒神的期望神的游戏神的愤怒。
那个岛受到了诅咒,他只能那么认为。
整个世界不会在相同的那个瞬间那样剧烈的被震撼着,就好象独眼巨人在失明后疯狂的攥紧并且捏碎了那个脆弱而且透明的作为他们一切人类容身之处的球体,那是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好象海草不停的生长而且蔓延包裹着他们的身体令他无法呼吸,而他只是紧紧的搂着那个浑身冰冷的孩子,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在他以为全部都要被毁灭的时候。
可是整个黑夜的癫狂和□□在那瞬间结束短暂的仿佛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全部的黑暗如同被狂风吹散的云层一般急速退却然后显露出清澄明亮的天空来,海面平静的仿佛夏日的午后那温柔的湖面,有着微微的粼光,好象无数片亮银色的鱼鳞。
他不清楚他是如何离开那个岛的。
一切都早有安排。
好象果实成熟从树上掉落,好象chao水涌动然后收敛的撤回,好象朝阳每日升起夕阳每天沉落,似乎是毫无理由的但他做的理所当然,他带着那个孩子回去了自己的大陆。
还带着他的那把刀。
在踏上坚实的大陆的那个瞬间阿井的长头好象被淡白色透明的月光漂洗过一般失却了先前那深得几乎可以掩盖这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的浓黑,那时诅咒就已生效只是他不知道。
有一种罪人是神不会宽恕的。
他们住在一个狭窄的阁楼里。
他一本正经的叫他阿德的时候他总是想要微笑。那孩子从早到晚的缠着他,总是用那种混合的仰慕喜爱以及许多许多的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总是任性叫嚷着说肚子饿说一些随便的偶尔会令人皱眉的话,那是个美丽的孩子完全没有成长纯洁得仿佛天使。
他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