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尽力不被那个漩涡吸进去的彩云山庄。
她对着烟灰缸说,“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好不好?”
有关于房子转让的所有资料,当初被她很好的整理在一个文件袋中,以为那时候会用上。从安城搬回来时,她随手扔在书架上,以为再也用不上。
她带着它去了法院。代他出现的是名律师,她舒了口气。
她听律师宣读了起诉状,法官问她有没有要说的,她把王律师替她写的答辩状读了一遍,又按王律师教她的,把证据全部奉上。王律师事先问过她要不要替她来,她说不需要。虽然她很怯懦,但了结的事,只能由她亲自来做,她不希望未来回忆时少掉一块。
法官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有一份反诉状,要求连浙把抵销完我欠他的那部分之后的房款还给我。”
法官记下了,问连浙律师的意见。连浙的律师说,对于证据的效力,他必须要问一下当事人才可以回答。反诉的事也一样。
这一次庭审就这样结束了。
她忽然很怕回到溢彩路那所房子里,很怕见到他。
夜色朦胧,她只能在街上走,然后嚎啕大哭。
十一月的城市还没有暖气,秋风卷着落叶扫荡着城市里最后一点温度。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像要让自己分裂。她想就那样趴在地上,再也不要起来。
她白天回溢彩路想收拾下东西,门上却已经换成了密码锁。她知道他是在逼自己找他。她推迟着想让这一天晚一点来。
她找了个非常便宜的快捷酒店,买了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基本不出门。
他没有找过她,她也没有,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隐没在这城市中。
第20-2章
米尧公司的崩溃,还是连湘告诉她的。连湘在电话里哭,“小谧姐,米大哥的公司倒闭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让我哥照顾他了。”
柳谧勉强的笑了下,“可能你哥也自顾不暇吧?”
“我才不信,恒懋那么大,我哥那么强,怎么可能?”
“再强也有弱点,你哥也不是全能。”
“我不信,我问了米大哥,他也不说,这中间一定有事。”
柳谧只能沉默。
连湘又哭了一阵,“小谧姐,你帮我问问我哥好不好?”
“问什么?”
“问他能不能帮一下米大哥。他妈妈身体不好,他现在还在瞒着她。可是,这种事是瞒不过去的。”
柳谧心如刀绞,“你自己问你哥,不是更好?”
“他在电话里听我才提到米大哥,就挂了电话。我只好从安城回来找他,可才一见他,他就把我吼了出去。我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像仇敌似的。你帮帮我,好不好?毕竟米大哥也曾经是你的朋友。”
柳谧苦笑了下,“我现在也见不了你哥。”
连湘停止了哭泣,“你们吵架了?”
她漠漠地说,“米尧的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她想了想,“过些日子,你哥也许会给他一笔钱,你也不用太担心。”
“给钱?给什么钱?为什么要给他钱?你确定?”
她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松,“应该确定吧。你别哭了,有时间——多陪陪他,他在低落时不喜欢一个人。”
“我看他很落寞的样子,也很难受。我想说,恒懋有一半可以供你支配,又怕他觉得我是在炫耀。小谧姐,我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看他难受。”
“我知道不是的。”
“我……”
“你放心吧,你哥不会让你伤心的。”
柳谧安抚了连湘,黑着灯躺着。这些日子失眠的厉害,总是睡不好,人恹恹的。他还真做的出来,上次他还说米尧只是暂时比较困难,不会真的有事。
现在的米尧会怎么样?还有邱华,她那样的身体,怎么能承受住这样的变故。风烛残年。
她不知道是该自责是由自己引起的这场祸事,还是该自我宽慰说,这只是他的一桩生意,即便没有她,结局也是一样。也许,人就是这样的矛盾。遇到好事时,总是怀疑对方的诚意;而遇到坏事时,总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第二次开庭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天气很冷,树木已掉光了叶子,抽象的站在令人瑟瑟的空气中。
她到了法庭外,徘徊着不想进去。今天就是了断的日子,她并不想亲见那残酷。她给王律师打电话,问如果她不出席,结果会是什么。
王律师说,如果就眼前的案情来说,判决结果只有一个,她必然胜诉。但如果对方又制造出什么新证据,缺席会有劣势。
柳谧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所幸来的还是律师,也出乎意料的简单,律师承认证据的真实性。法官追问他是否还有别的诉求,他说没有。法官说,“也就是说,你的当事人确认,这份房屋转让合同的效力,并确认从未向被告支付过房转让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