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服,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看了你们校招的视频,也看到了你说的那段话,很煽情。既然你有感恩之情,你应该对帮过你的人都有所感恩才对,为什么要有所区分?”
“我区分谁了?”
任东风的声音略有点高,“连总。”
柳谧不吱声了。
任东风继续说,“你们愿打愿捱,是你们的事。我现在要告诉你,连总要参与彩云山庄、要答应的条件,对于恒懋来说,很危险。我想,以你的智商,不会猜不到他为什么非要参与这个项目吧?”
“他和我说,就是一桩生意。他说,现在地不好拿。”
“地不好拿是真的,乌鸡变凤凰的话我也说过,现在是条件变了。这不是价格的问题。本来这么大的楼盘,现金流就吃紧,原来的打算是把手里的楼盘活、通过证券化来融资,和万家合作也就是这个目的。但现在安城政府提了新要求,搞不好,恒懋会被现金流压死——像你爸爸当年一样,你明白吗?你爸爸当年就死于资金断裂,那么大的企业,说倒就倒。倒下之后,再大、再值钱的资产都会迅速跌价,企业会迅速崩塌。你明白吗?”
柳谧让他说的眼睛发直,她干巴巴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任东风把笔扔到桌子上,“我拦的住吗?他不肯听我的。他非要参与彩云山庄不可。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你能想出来你来说。”
柳谧说不出话,任东风继续带着气说,“我跟了他五年多,我好好的在国外拿我的高薪,他把我叫回来。我来到这儿,是为了陪他耗女人的吗?”他看着柳谧,“你俩的破事儿,我不管,甭一个跑个没完、一个追个没完,当演琼瑶剧呢。就一点,如果要以这个条件参与彩云山庄,别说会出现第二个你爸爸。”
柳谧让他最后这句震的脑袋嗡嗡的,任东风吼了她一句,“还不去劝?坐在这儿干什么?劝不住就别回来。”
柳谧从任东风的办公室出来,慌慌张张的给连浙打电话,他没有接。
正好任东风也从办公室出来,见她在打电话,又吼了一句,“打什么电话?他不想和你吵架的时候就不接你的电话。上次为了彩云山庄的方案上有你的名字时,你不是已经遇上过了吗?他怎么就看上你这矫情又娇气的女人?”
柳谧让任东风给轰了出来,先去找了刘锦扬。
刘锦扬见她,哟嗬了一声,“大小姐,怎么想起我来了?”
柳谧说,“和恒懋的合作,为什么你们要留20%的股份?”
“谁让你来的?”
“没有谁,就是我自己。”
刘锦扬呵呵的,“你这人情还的,挺上心的嘛。”
“你还记得是我请你帮忙的就好。”她恳切地说,“有人告诉我,这20%的股份,不是好事。是真的吗?”
“你懂?”
“我不大懂,但我问过律师。”
刘锦扬哼了一声,“不懂就少掺和。这是男人们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恒懋是我介绍来的,你不能害他。”
刘锦扬斜吊着眼睛,满嘴都是不屑,“一个大男人,这是指望着女人的人情?出息。”
柳谧还要说话,刘锦扬说,“怕有风险,那就不做呗,这也就是看着你。还有多少人求着想要这块地,也不看看那地块是什么位置。房地产公司最得求着政府,能赏他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说三道四的。”
柳谧吃不准刘锦扬的态度,想一想任东风的暴躁,两下比较下来,她还是比较信任东风。她真的再也经不起身边有人出事了。
柳谧四点多下了飞机,从机场打车往市里走,三堵两堵就到了五点,晚高峰已经来临。恒懋在最繁华的地段,堵的更严重。她想了想,直接去了上城阙。在超市买了菜,拎着上了楼。
屋子里一股说不出来的萧瑟气息,卧室的被子都没有收拾,她走时把自己的枕套摘下来洗了,枕芯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似乎动都没人动过。窗帘没有拉,床头的烟灰缸里几乎要溢满,仿佛他来睡了个觉、然后又出去了。柳谧拉开床帘,开窗通风,洗了烟灰缸,收拾了床铺,然后进厨房做饭。
他一直没有给她回电话,她也没有再打。做好了饭,她在CD架前站了一会儿,抽出一张,放入CD机。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不仅在她的耳朵,也在她的心里,激发了她潜在的回忆和情感。
《G弦上的咏叹调》,当年她给他讲过。那次她特别跑到维也纳□□听这首曲子的现场演奏。他也去了。回来时两人同路。她听了好的音乐会一向都会非常开心,那天更是兴奋,空前的和他说了许多话。他一向沉默,认真的听她说。她已经记不得当时和他说过什么了,只记得和他滔滔不绝讲了一路巴赫,讲技法,讲感受,讲这首曲子的版本、以及每个版本之间的区别。她一定说了自己最爱柏林爱乐、爱他们每一任首席、爱他们那严谨的排场。她也一定说了卡拉杨太过激动了、她不是很喜欢。她也还一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