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翅膀的声响,一只熟悉的墨色赤眼鸟从他眼前飞过。
“?”雁亲王伸出手,鸟乖乖落在他手指上,鸟头扭来扭去看着他,雁亲王冷下脸,“他怎么也来了。”
鸟儿从他手指上飞走,飞出院落,来到外面,盘旋在一个人的上空,那人穿着墨色华服,在普通百姓之间尤为显眼。
他一路缓缓来到安府外,不进去,转身走进一旁的小巷,来到另一个男人面前。
被人发现,顾玄弈转身想走,被谭敬拦下,谭敬饶有兴趣地绕顾玄弈转半圈:“他们都堵在门口,唯有你,站在这么偏僻的角落,怎么能被府里那两位看到。”
顾玄弈不想搭理这人,错开身子还是要走。
谭敬抬手,鸟儿降落在他微微勾起的指节上:“既然这么想进去,不如跟我一道?”
顾玄弈无声拒绝,谭敬不再劝,故意一副转身要走的模样,引诱道:“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离开,永远不会再回来,真的不去见一面吗?”
“你……”为什么他会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这人到底是谁?顾玄弈觉得奇怪,想问又不能问,眼看对方已经穿过人群来到安府守卫面前,甚至停在那等他,一咬牙,跟了上去。
守卫放谭敬和顾玄弈进入。
屋外等着见雁亲王的人见此,立刻质问守卫:“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们却不能进?”
整天被这群人问来问去,守卫已经颇为不耐烦:“呵,那可是谭神医,王爷身边的红人,你们跟他比?”
谭敬一路带着顾玄弈来到安文卿面前,安文卿怔住,看着谭敬和顾玄弈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画面颇为怪异,他愣一会儿后走上前问谭敬:“谭神医,你……这……?”
谭敬把玩着手上的宠物鸟,说:“在屋外瞧见他一个站在角落,形单影只的身影颇为落寞,觉得好奇,就带他进来。我猜,他与你相识,想见你又不敢,加上守卫森严进不来,我就帮他一把咯。安侍郎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不会。”安文卿抬眼瞄一眼顾玄弈,很快移开视线,“顾公子,有事吗?”
谭敬在场,顾玄弈自然不能说那些内心真实想说的话,谭敬懂,自觉离开:“我去拜见王爷,我独自一人跟过来,该先去见王爷跟他说一声。”
谭敬离开,厅堂内只剩安文卿和顾玄弈,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谈起。
安文卿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顾玄弈淡笑,沧桑、无奈与苦涩,在这一笑里说不清也道不明:“不久,也就四百多天而已。”
安文卿无言以对,邀请顾玄弈坐下谈,顾玄弈不肯坐,他说:“我没打算多待,就不坐了。”
安文卿长长叹气:“世事难测,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有个完美的结局,我们……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是来求和,我只是想来看看,亲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顾玄弈快要握碎自己的手骨,“现在看到了,我该走了。”
安文卿不知作何挽留,站在原地看着顾玄弈背影逐渐走远,这时,雁亲王赶来:“有朋来,安侍郎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只看到顾玄弈离去的背影,“怎么这就走了?”
他听谭敬说这里有好戏看,结果什么都没赶上。
安文卿心情不佳,一时没有多余情绪照顾雁亲王感受,只想快快离开此处:“王爷,微臣还有些事,先退下了。”
“诶?”安文卿走得落寞神伤,雁亲王没有选择留住他,只是觉得——果真有内情。
顾玄弈径直回到家,心结似乎能放下,他闭上眼躺在床榻上,让自己尽量忘记这一切,这一见,当真是最后一别。
凉风袭来,悄然入梦,卷一世迷惘。
梦中,顾玄弈被一位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黑影男人飞身带上屋顶,穿跃于小城林立的瓦片屋檐上,带着他来到安府上空,落下。
院落里,雁亲王正头靠着安文卿的膝枕,两人举止亲密,窃窃私语。
顾玄弈看着这一切,冷漠笑:“带我来看这一幕有何意义?”
黑影爽朗笑出声,他告诉顾玄弈:“你以为你为什么不能与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不够爱他,只是因为这世道,若没有足够的权力与财力,谁又能安稳长久。如果你是雁亲王,你觉得还有谁能阻拦你们?”
嫌弃一笑,顾玄弈说:“多的是。”
“不,只要你想,谁都不能阻拦你,即使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人,都无法阻拦你,因为这件事对皇家而言,并不是一件不可的事情,只要你还在他的掌握中,一个男宠而已,无论你怎么宠爱。”
静静听完黑影人说的话,顾玄弈陷入短暂的沉默,他看向身旁:“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那黑影凑近他耳朵,在他耳畔细细轻声,话语里充满诱惑:“因为我可以帮你,帮你成为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顾玄弈皱眉,疑惑不解。
轻声细语:“雁亲王啊,我可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