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
她踮了踮脚尖,轻轻“嗯”了声,“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没等多久,甄真真背着双肩包,跟放飞的麻雀一样,没头没脑地飞出来。一头扑进应如约怀里时,才发现温医生竟然也在。
她立马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跟温医生打了个招呼:“温医生。”
话落,她悄悄用手肘拐了拐如约,恶狠狠地丢了个“温医生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的眼神。
应如约有些无辜。
她明示暗示了好几次,温景然就是不为所动她有什么办法……
温景然故意装作没看见她俩的小动作,轻咳了一声,解释:“我送她过来。”
甄真真探头探脑的四下看了看,顺着打趣道:“温医生你大概对我们警局有什么误解啊,S市治安最好的地方就属这了。就连路过的小狗都不敢在警局门口撒野,你不用这么不放心的。”
本该觉得尴尬或者不太好应对的的话题,温景然却微微一笑,低沉的嗓音染上几分夜色的清隽,低哑又迷人:“和什么地点什么人都无关……”
这种时候,只要应如约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不放心。
只是这后半句话,不适合说,也不能说。
他该施加给应如约的压力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也不是这种场合。
幸好,甄真真平日里粗心惯了,但少女心这种东西保留得十分完整。
她勾过如约的肩膀,抛给温景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脸“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的暧昧表情:“温医生你放心,人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温景然没接茬,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
“诶。”甄真真应了声,目送着温医生那辆白色路虎亮着红色的尾灯减速从右转专用车道消失后,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绕在指尖转了转,模样格外轻佻地睨着应如约,吹了声口哨:“姑娘打算带我去哪风流啊?”
十分钟后。
甄真真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底,以及接连被送上来的啤酒,震惊得差点没坐稳:“喝酒?你认真的?”
应如约“嗯”的有些心虚,她默默地撤掉两瓶,和她打商量:“那少喝点。”
甄真真沉默地盯着她看了数秒,麻利地取了开瓶器,开了一瓶递给她,目带欣赏:“行啊你,这么快就想到用高中毕业时的老方法了。”
应如约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什么老方法……”
甄真真笑得贱兮兮的,对她挑了挑眉:“霸王硬上弓啊。”
应如约:“……”
发觉自己会错意的甄真真,用手指把自己上扬的唇角掰正,一本正经道:“既然不是想酒怂人胆,那就是借酒消愁了,说吧,小的今晚洗耳恭听。”
应如约今晚难得有倾诉的欲望,夜场火锅,声嚣人闹,借着酒意,也不在意是否说得颠三倒四。
说好的少喝些,等结账时,连清点酒瓶数量的老板娘也有些诧异:“没看出来你们两个女孩挺能喝的啊……”
甄真真喝得最多,她打了个酒嗝,锲而不舍地用筷子去捞早已和锅底混为一体的土豆片,嘀咕道:“特异功能哪能让你看出来啊,我可是天天跟着老大小胖他们在夜场里混出来的,喝倒一个排都不是问题。”
老板娘弯了弯唇角,笑得漫不经心:“你两位谁结账啊?”
甄真真捞土豆的手一顿,顿时竖起眉毛:“结账?谁叫结账啊!我甄真真,不是结账。”
喝得多,甄真真舌头有些捋不直。
老板娘脸色骤然变青,她拿着账单在桌前站了片刻,眼看着一个耍赖打算霸王,一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眼皮抽了抽,一拂袖,回柜台给迟盛打电话。
火锅店离警局不远,步行五分钟。
迟盛值班或加班时,会来附近的夜宵摊拎些夜宵回局里,有时候是他自己来,有时候是他点好后,让甄真真和小胖来。
一来二去的,虽说不上交情,但起码还是能混个脸熟的。
迟盛看完卷宗已经回家,车刚停进小区的地下车库,接到火锅店的电话,重新启动,去店里领人。
结完账,迟盛拉了把椅子坐到甄真真旁边,拎着她的小马尾,指了指对坐睡得正香的应如约:“给她监护人打个电话,手机呢?”
甄真真脑门被拎得疼,捂着脑袋,忙不迭把手机扔给他:“温医生……打给温医生,如约这个样子回家要被她爷爷抽鞭子的。”
迟盛冷哼了一声,松开她的马尾去翻通讯录:“喔?你就不怕吃鞭子?”
甄真真喝醉了也有那么几分小聪明,听出迟盛语气里的不悦,很是识时务地闭上嘴,继续捞她的土豆块。
温景然赶来时,迟盛已经拎着甄真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她还在计较迟盛把她拎进男厕所的事,嘀嘀咕咕的强调自己的性别,恨不得拿个复读机录下来循环播放个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