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别说病人和病人家属打起来。就是病人家属和医生都能起冲突,这点算什么……”
他绕过窗台坐到沙发上,轻吹了吹手边的刚注上的热水,目光不知落在哪个点上,眼神微微涣散:“她当初还想选普外,我就是怕她直接和病人打交道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你想想,她上一刻拼尽所学在手术台上救命,下一刻却被病人家属指责草菅人命,先受伤的是那颗心啊。”
华姨一僵,搬开烛台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应荣臻从医至退休,赞誉无数,可也有被情绪激动的家属逼入困境的时候。
他沉默并非不心疼如约,相反,他老来已是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身边唯有如约这支血脉,就她平时不小心磕着碰着伤到了他都忍不住说个几句。
可唯有这医患关系之间的相处,他做不到公正地去批评或表扬她的行为。
站在医生的角度,她今天的做法无可厚非,在保安和可以维持场面的医护人员没到场之前,她干涉参与阻止了事态恶化,他该鼓励并且表扬她的不怕事。
可只站在长辈的角度,无论是否误伤,他都于心不忍。他只想像华姨那样,能够理所当然的告诉她,遇到这种事你就连热闹都不要看,走得远远的。
应老爷子放下水杯,起身迈入厨房:“华姨啊,你教我煲汤吧,不做点什么这心里啊……窝着一团火。”
——
应如约用钥匙开了锁,推开门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寂静和黑暗扑面而来。
玄关亮着灯,暖暖的橘色像一张绵柔的网,轻轻的铺罩而来。
如约关上门。
鞋柜最底层摆着一双粉色的女式拖鞋,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放在她平时会最先留意的地方。
换好鞋,如约随手把包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放轻脚步走进客厅。
一路走一路开灯,片刻功夫,别墅的一楼灯火通明。
没见着梵希的身影,应如约也不着急,她先进厨房备猫粮。
放着猫粮和罐头的储藏柜的确很好找,柜子前贴了好几张清绿色的便利签,她蹲下身,用指尖按住微微翻起的纸页,认真看了几眼。
第一张是喂食的时间,以及每次喂食的种类,还有括弧,括弧里“小黄鱼”三个字底下重重划了两道横线,重点标了出来。
第二张是猫粮,罐头,零食以及营养膏的投喂数量。
应如约拉开储藏柜,找到温景然说的能够称重的猫碗,又依数对照了一遍便利签上的营养膏……
化毛膏,补钙营养膏,维生素营养膏。
加上其余零零碎碎的罐头,零食,这个储藏柜看上去就像是个猫粮粮仓……
应如约一边感慨这年头人活得还不如猫,一边拎了猫粮的袋子往碗里“补货”。
因为无聊睡得醉生梦死的梵希耳朵一抖,倏然睁开眼,利落地爬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橱柜上方俯视着正抓握着猫粮专注称重的应如约。
那双猫眼微微一眯,它打了个哈欠,略有些不满地挪着优雅的步子,几步跃下橱柜,悄无声息地落地站在了应如约的身旁。
然后,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拍了一下如约的脚背。
真是猫挠的……轻轻软软,带了几分小温柔。
应如约顺着雪白的猫爪看去,梵希歪着脑袋盯了她一眼,长腿往前一迈,伸了个大懒腰。
比起第一次见面,这一次它的反应像是已经适应了她的存在,没有过分亲近,也没有警惕地和她保持距离。
应如约把倒好猫粮的碗推到它面前,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
那顺滑的毛,像是上好的绸缎。
梵希其实有些不太想理她,盯着她看了几秒,耐心地等她又加了一根手指抚上它的脑袋。
但这耐心没坚持过三秒,它喵呜了一声,斜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大有一份鄙视的□□,随即,它脑袋一歪,挨着她的掌心蹭了一下,就跟吃饭给饭钱,嫖完给嫖资一样,完成任务般安心去吃猫粮了……
应如约在原地怔了一会,等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温景然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应如约舍不得让梵希离开自己的视线,盘膝席地而坐,倚着厨房的落地门接起他的电话。
有风声顺着敞开的车窗涌入车载通讯系统,温景然抄了近路,从高架桥上飞驰而下。冷冽的寒风刺骨,他略有些疲惫的神经却难得放松。
片刻后,他升上车窗,开口道:“如约?”
那沙哑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应如约眨了眨眼,“嗯”了声。
她那边安静,安静到梵希轻舔猫粮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
温景然忽的松了口气,他看着这座城市的灯火人烟,唇边有一抹自己也未留意的笑意:“还在我家?”
“嗯。”应如约的目光忽的被贴在储藏柜上的便利签吸引,她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