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天要拍照,为了防止你睡过头,今晚我在你家和你一起睡怎么样?早晨起床时你听不到闹钟有我叫你。”
严逸胧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问的,觉得他恨不得快要把坦荡磊落四个大字写在脸上,刚聊过这个本应该尴尬的话题他却完全不知道避嫌,眨巴着大眼睛对自己说今晚一起睡。“行吧,”严逸胧没理由拒绝,但还是有点介意刚才的话题,忍不住补了一句,“但我们只是好兄弟,你什么都不许做。”
“我们一直是好兄弟啊,你觉得我还能做啥?”寻致远似乎完全不在意严逸胧流露的戒备,行得正坐得端,三言两语足以陈明利害,“龙哥怎么不想想,假如我真敢强人所难,那我们之间还有以后吗?更何况那事儿得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能折腾出什么乐趣,到最后还把好好的兄弟关系闹僵了,那也太不划算了吧。”
严逸胧回了个歉意的笑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确实是他过于敏感了,六年的相处足以让他信任寻致远的品行。对于刚才的戒心他有一丝惭愧,也知道如果再解释只会更尴尬,于是他直接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对寻致远说:“那我干脆不定闹钟了,直接等你叫我起床。”寻致远自然心领神会,笑嘻嘻回答:“那感情好啊,你如果赖床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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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实无爱
吃过晚饭,寻致远去严逸胧的卧室里联网打游戏。为了能在复读这件事上尽可能多帮寻致远一把,严逸胧翻箱倒柜挑选自己高三这年整理的错题练习和课堂笔记。“你和林暄之间有可能吗?”收拾的间隙,严逸胧问。
“你说友情还是爱情?”寻致远仍然盯着屏幕专注战局,顺口反问。
“呃……”严逸胧一时语塞,“算了,等你打完这局再说吧,我先给你找笔记。”寻致远学文,严逸胧学理,但语数英这三科是可以共通的,所以严逸胧挑挑拣拣试图选出适合寻致远看的笔记。
一局终了,寻致远接过严逸胧递来的两本笔记放在桌上,然后去客厅倒了两杯水端进屋,和严逸胧面对面严肃谈起感情的事。
“其实我觉得我对他没感情。”寻致远猝不及防冒出这么一句,说完怕严逸胧不明白,还进一步做了解释,“不管是哪种感情,友情、爱情、兄弟情,全都没有。”
“可是你俩曾经有一次……”严逸胧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但寻致远不像他似的脸皮薄,稍微带点□□的话题就说不出口,听到这,寻致远直言不讳道:“龙哥是不是想说我俩做过?”
“是……”严逸胧有些尴尬,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觉得说这类词很难为情,于是尽量避免提及某些太直白的字眼,“你当时给我说过。”
“那我应该只是三言两语带过,肯定不会说什么细节。如果将这种事大肆宣讲的话,是对对方的不礼貌和对彼此的不尊重。甚至都不应该给旁人说的,我既然给你说就是十分信任你了。”寻致远向来自律,虽然罗曼史堪称空白,但却坚持着基本的道德Cao守。
严逸胧在心里再次感叹他真是性情直爽有话就说,面对他如此的坦诚,自己也做不到太含蓄,就顺着他的话说:“你就概括的说了有这个事而已,没多说其他的。”
寻致远点了点头,越过这个节点继续探讨他和林暄之间的感情:“我认为我和他之间,相较于感情,更多的是道义。他这个人没什么心机,也不知怎么就特别信任我,对我毫无保留,不设半点防备。到了什么程度呢,比如说很多时候我轻易就有机会落井下石,并且确信能够给他难以承受的重大伤害。这样的机会有很多次,只不过出于道义层面,我认为自己不能干这种缺德事。但说到底这也只是我的自省意识和道德约束罢了,而不是我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厚。他把我当成挚友,对我推心置腹,而我对他所做的,只是尽可能给他对等的回应而已。假如他背叛我,在我看来只是今后不需要再对这个人回应信任而已,完全不会觉得心里有多难过,甚至还可能有点轻蔑,觉得他此前对我的感情荒唐可笑。”
严逸胧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他头一回听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又隐约感觉这种状态不够稳固,长期持续的话难免会出问题——就像现在寻致远和林暄这样。“你现在说这些是认真的吗?真不是气话?其实我感觉你平常对他也挺关心的,像个哥哥似的照顾他。”他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问过他觉得我对他怎么样,他说我挺好的。但全部他认为的好,都是我作为感谢所给他的回应,仅此而已。我很不喜欢他的性格,但能看出来他对我没什么戒心,既然他真心实意关心我,那我就从道义层面约束自己不能辜负他,所以有时候我会做一些为了他好的事。如果仔细分析我为他做的事,会发现其实每件事都有他的影子,是因为在此之前他曾经这样对我,所以我才试着尽量能做出同等的回应。”寻致远努力将语气放平缓,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认真,像是在审视自己一直以来的种种做法,他很想给自己定义一个对错。
“你这样就……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