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把膝盖上的毛线团推到沙发上,匆匆起身:“是开了是开了,我去盛汤,谦宝,你好好招待人家小姑娘。”
严宏谦咬紧牙关。
直到母亲进了厨房,他快步上前,压抑着声音问:“赵头儿,你到底想怎样?”
赵伏波看向摆弄电视的侯二,微微一笑:“严哥,老朋友了,话不说透,心里也明白。”
严宏谦出离愤怒,顾忌到厨房的母亲,竭力压低声音:“所以你就拿我母亲威胁我?你就没有母亲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赵伏波说:“没有。”
严宏谦额角青筋鼓起:“你,从我家里滚出去!否则周一你就会收到法院传单,你爸的事,余诚滨的,你认为靠一张脸装无知,就能做得天衣无缝吗?”
赵伏波说:“如果我从你家出去,就没有周一了。”她示意了一下侯二,侯二慢慢扭动螺丝刀,把电视机后壳拆开一条缝,一个小点滴滴滴闪着红光。
严宏谦浑身上下瞬间凉透了。
赵伏波将搁在脚边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本《寒假作业》,幼稚可笑的卡通封皮下,是几份具有法律效益的认罪书,落款仍为空白。
她又翻开铅笔盒,将一支吸饱水的钢笔递到他手边。
“别看电视机,先写作业。”
严宏谦机械地转头,死死盯着她。
“那边分量很足,我弄了很多份在我们来的楼道里。老人家腿脚慢,不要担心跑不掉。”赵伏波低头一笑,很是腼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严宏谦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这人着实够疯。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妈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严宏谦死死抓住沙发垫子,嗓音有些呜咽,一个律师,竟然到了词穷的地步,“她……她对你那么好!”
赵伏波冷漠地望着他,说:“哦。”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赵伏波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严宏谦在她面前深深低头掩饰扭曲的表情,他膝盖慢慢触及地面,像是泰山压顶,骨rou化灰。
沙发垫子被他痉挛的手抓破,有泪从他脸上滴在地毯上,一滴又一滴。
厨房里传来喜气洋洋的声音:“喝汤了,尝尝rou烂了没。”
赵伏波“哎”了一声。
她凑到严宏谦耳边轻声说:“汤喝完,就要上路了。”
她说完笑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踩着步子走向厨房,蝴蝶发夹一动一动。很快,厨房里又传来老人和孩子的欢声笑语,温馨得像一场梦。
严宏谦瘫倒在地,压到瞌睡的老猫,老猫“咪”地炸起给了他一爪子,蹿上柜子跑了。
第52章 出逃
怎么办?要怎么办?
挟制那个疯子,还是直接拨求救电话?要走到全盘招供那一步么?严宏谦想破脑袋也不曾料到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前有赵伏波笑里藏刀,后有陈庚汣磨牙利齿,走错一步必定被这二者生吞活剥了。
汣爷完全被她透露的假信息糊弄了,他哪里有她什么把柄,能和她恶斗!她根本没有瘾,一个连茉莉花都能克制的人,心性已经是非常人了!
她甘愿戒去一世极乐,灭杀人追逐安乐的本能,那么支撑她的必定是更加强大的力量。
譬如仇恨,譬如恶意。
他严宏谦是个普通人,如何斗赢一个疯魔。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侯二杵在电视机旁,穿着可笑的工作服,劝道:“严哥,还是别了。”他指了一下厨房,“令堂……在呢。”
严宏谦艰难扯了一下嘴角,突然,一个点子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心脏开始撞胸膛,他摸烟,迅速爬起来抽出一根递给侯二,努力在泪水横流的脸上挤出一个示好的笑:“侯二,侯兄弟,赵伏波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她一个人打不过我们两个,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我只有一个妈。”
侯二靠在电视上,不接他的烟:“严哥,逃不掉的,歇了心思吧。”
严宏谦大口喘气,挣扎着笑:“不,不,我好不容吧把自己弄白,我不会再回去了,那都是年轻不懂事,我现在而立之年,刀尖舔血的日子不适合我,我不想像余诚滨那样,他脑壳跟压扁的易拉罐一样,你看到没?——我马上要计划娶个女人,生几个孩子,我已经收手了,你们别来找我,我求你们了,让我过几天好日子行不行?”
侯二耸肩:“赵头儿说了算。”
严宏谦递烟的手在发抖,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冒光,僵硬的嘴皮子也恢复利索了,恶毒地揣测道:“侯二,在余诚滨手下做事时你就很照顾她,你看上她了?看上了哪里?胸还是屁股——原来你的口味是这种——初中都没上的发育不良小姑娘,赵伏波知道吗?你猜她会怎么做,献身?还是把你的根子剁下来塞到你嘴里?”
侯二淡淡看着他:“我只是很想得开。”
“想开了?”
“你看,我们都是恶人,跟好人的世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