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长堤,递给她一支烟:“出事了。”
“嗯?”
侯二的脸色难看得犹如被油煎了的鱿鱼。
“姓王的跑了。”
赵儿的动作顿了一下,盘问道:“跑哪儿了?有盯梢的瞧见没?”
“有看见他跑进西分局的,截过一次,没截住。”
赵儿没说话,那个四眼儿脑子只有半根筋,十头牛都拉不动他一根脚趾头,这回不知道是对她失去信任还是意外搞到了情报,招呼不到就溜。
不管哪一样,他必然去找了刘处长。
赵儿深深将头埋在手掌里,静默良久,她抬头,居然屈尊喊了他一声哥:“侯哥,我口干,你给我买杯水呗。”
侯二受宠若惊,连连哎了几声,跑去街边铺子找汽水。
等他拎了两瓶冰镇橘子汽水回来时,长堤上已经没有人影。
不见她人,侯二心里就是一沉,七魂丢了五魄,第一念头就是她不会去找那姓王的了吧,随即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赵儿不是没谱的人,做不出自投罗网的事。
几番走动下来,他才在时常在这一带转悠的兄弟嘴里得知,她不是自己跑掉的,是被“请”走的。
那兄弟还安慰他:“这个不慌,赵头儿好像就是在等人来,一请就走,挺和气。”
侯二最后那几片魂也碎成了冰渣。
他自打生下就没怎么转过的脑子终于开了会窍,姓王的根本不是能说谎的料子,随便一问就漏底,铁定暴露了什么。余哥虽不至于怀疑她告密叛变,但也逐渐感受到,这小东西能力卓越,怕是再长一点就不受控制了。
道上的手法粗暴简单,给狗戴上项圈的最好方法,就是来一针。
侯二拼了命地狂奔,一间一间货仓搜寻,他赶得及时,却屁用没有。
“不!不!余哥!余哥求您了余哥!赵儿还一丁点大,放过她!我来打!我来!”侯二被两个拳手架住,拷在椅子上,状若绝境穷途中的狗熊。
余哥瞅他一眼,又满满笑意望向赵儿:“可真是护食。”
赵儿冷冷瞥了一眼侯二,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想拽住她的手,抽身走向那支针筒,在桌前垂头顿了几秒,慢慢抬手,另一手细致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小臂。
“不、不要,不要……”侯二呻/yin着,发出绝望的呓语,地狱之门在他面前洞开,食腐的群鸦饥渴吸吮孩子的血rou。
余哥手指一摆,示意手下上前拿起针筒,赵儿抬手啪得一声横在那人胸前,不容置喙:“我来。”
手下不敢来硬的,征求地望向余哥,余哥笑,哄孩子般道:“不需要帮忙吗?”
“第一次……”赵儿意味深长地说,“不好给别人。”
这话满含浓烈的暗示,余哥的眼睛刹那亮了,显然被这句话透出的臣服感取悦。他大度挥手,赵儿抿了一下嘴唇,拿起针筒,端详了一下针尖,随后在手臂内侧找到青色的血管,三十度俯角,泛银光的针尖刺入肌肤,活塞推动,那管ye体在众目睽睽下打入她的体内。
几乎是同时,针筒从她无力的掌心落下,摔得四裂,同时砸落地面的还有双膝,她失魂般跪在地上,侯二被解开铐子后竟不敢去触碰,这孩子轻得像是一片落叶,脸上混合了瘾头发作后得到满足的欢欣与狂喜,覆灭人生其他一切欢愉,唯将对极乐的饥渴刻在大脑皮层里,那是纯粹的快乐,也是纯粹的黑暗。
两日后,西十五号仓库。
“三天一管,余哥吩咐的。”来人将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侯二恨得想将那盒子摔碎,被固定在墙上的铁索锁住的赵儿已经看见了那盒子,费力去够,锁链却不够长,她将链子绷紧到最大限度,徒劳抓挠桌角,头发凌乱垂在脸上,顺着呼吸微微拂动。
她的左臂注射的地方完全肿起,青红骇人,侯二检查过,看出了她曾试图反抗的痕迹,那一针没有直接注入静脉,而是刺入肌rou,但药效依然强烈。茉莉花这种东西,沾上一点儿就别想忘记。
“咱不打了好不好。”侯二蹲下,也不管她神志清不清楚,跟她打商量,“你就忍一忍,过去就好了。”
赵儿瞳孔的焦距只聚焦在桌上的盒子上。
“看着我!赵儿,看我。”侯二将赵儿的脸用力捧起,“有一天,总有一天余哥会这样,要你拿自己做交易,你要打吗?你还要打吗?”
那张小脸上神情迷茫,仿佛没有听懂。
“你醒过来,你醒过来跟我谈!我要听你说话,你真的要吗?”
他用力拍打她的脸,用蛮力挤压她的伤处,同时反反复复确认:“在你清醒之前,我是不会给你打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持续了一刻钟的痛楚,终于令她恢复一丝清明。
“要打吗?”侯二平静地问。
很久,赵儿说:“要。”
仓库外似乎传来海燕一声短促嘶鸣。
侯二单手取出盒子里的针筒、汤匙和一小包“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