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她在苦恼,于是只拍了拍她,笑道:“走吧,这里用不着咱们,还是去拣衣裳吧。”
玉音见她二人竟不打算管,甚是不解,又想着那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妹妹,顿时又讪讪:“我……”
“别你呀我的了,”锦瑟也推了她,“多少事情做不完,哪还有闲工夫在这些上头?”
玉音虽心中还担忧着妹妹,无奈一个人也抵不过她两个,只得跟着回去了。
及至晚间,好容易得了个空子,屋里就剩玉音柳儿姐妹二人,玉音便问:“你今日作何要往少爷的书房里去?”
柳儿本就被小蝉当众说了一顿,心中火气未消,这时候又听了她姐姐来问,更是没来由地一阵气,开口冲道:“怎么,你也要来指责我的不是吗?”
玉音不想她脾气这么大,本欲说她,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好言道:“我不是要说你,只是你明知道少爷的书房是不让丫头们随意进出的,你何苦还要去讨这个没趣?”
柳儿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听她姐姐这么轻声细语的,也不好再耍脾气,只好哼道:“我不过是想进去瞧瞧,有什么能做的,谁知道那个小蝉眼睛那么尖的,正好给她瞧见了。她那张嘴皮子,我哪插得上话,只有给她说的份。”她愤愤道,“那么凶的一个丫头,偏大家都还听她的。”
玉音见她丝毫不知悔改,还一味说小蝉的不是,不禁摇头:“小蝉是少nainai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众人不服她,难不成服你我新来的?你也不想想,咱们什么样的身份,别说是去少nainai身边伺候了,如今能在这府里安身,已是天大的福气了。我劝你啊,珍惜眼前的好,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柳儿就瞧不惯她姐姐向来的那个懦弱性子,闻言不由得撇嘴,小声嘟囔道:“什么天大的福气?这还能叫福气?”
玉音听得不真切,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柳儿懒得再与她多说,恰好又有丫头进屋里来了,二人便住了嘴,不再多言。
不日收拾停当,中秋一过,顾洛夫妇便拜别父母,动身前往温泉别院。
因顾忌她怀有身孕,故车行缓慢,往常半个时辰的路,现在倒要费上一个时辰。及至正午时分,才堪堪行了半程路。
路边树荫下,顾家车马停了作午休。月芽锦瑟就在Yin凉下设了座,摆了桌椅板凳,看她们少爷亲自扶了少nainai下车,过来坐了,一面奉上Jing致糕点水果,权作午饭,聊以充饥。
陈缓缓倒不觉得饿,又在车上昏昏沉沉似睡未睡地窝了一上午,这会子出来透气,正Jing神。她望着远处农田,阡陌交通,便是正午,也还有人劳作其中。
附近便是一方水塘,这时节莲叶颓败,还能见着一支莲蓬矗立水中央,倒是意外之喜。她于是戳了戳正喝茶的顾洛,又朝着那水塘颔首:“哎,这倒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顾洛回身望了眼,笑:“你要喜欢,等去了别院,我与你做支钓竿,咱们家的池塘,你想怎么钓,就怎么钓。”
她轻撇嘴:“那哪有这野外垂钓来得有意思。”
顾洛算是听出来了,她哪里是想钓鱼,她不过就是图个趣味。
这里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头顶上哗啦一阵响,那青黄树叶,簇簇落了下来,洒了桌上茶水点心一层。他夫妇二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只风筝,正挂在了树枝上,随风飘荡。
“重山。”顾洛唤道,重山应声上前,“去取下来。”他一指上头。
月芽锦瑟也过来了,收拾着桌子,笑道:“这些是不能用的了,再去换些新的来吧。”
陈缓缓本就不饿,闻言只道:“不用忙了,你们自己吃去吧。”
顾洛也挥挥手,她二人应了声“是”,捧了杯碟下去。
重山取了风筝下来,递与顾洛。顾洛拿在手中瞅着,只见用料粗俗,制作简陋,想必是哪个农家孩子,做来玩的吧。也不当回事,正要扔去一边,却见陈缓缓往自己跟前一伸手,笑道:“给我。”
“不是什么Jing细的东西。”他道,陈缓缓却固执地依旧伸着手,他无奈,遂一面递与她,一面叮嘱道:“小心别划了手。”
陈缓缓接了风筝,左瞧又瞧,顾洛忍不住道:“不过一只寻常风筝,倒跟看个珍宝似的,你要喜欢,明儿个叫人扎十个来,你慢慢放。”
陈缓缓忍不住笑:“你再这样下去,真是要给我惯坏了。”
顾洛作浪荡样,一手撑了小桌,一手去挑她小巧下巴:“我不惯你,惯谁?”
她抿嘴笑着躲开:“当着人呢。”视线却落去了顾洛背后,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牵了个五六岁的男孩,衣裳朴素,总角垂髫,正在不远处,望着他们这边,怯怯不敢近来。
“看什么呢?”顾洛不满她看去别处。
她只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回头看。
顾洛照做了。只一眼,便差不多猜到,他娘子手上拿着的这只风筝,怕是那两个孩童的吧,他们过来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