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将军在屋里坐了很久,他思绪万千,心绪翻涌,反复读过劝降书后,脑子里更是空茫一片,只想现在就结束这场一面倒的战争,再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士兵伤亡在阵前了。
这时已是晚膳时分,帐篷外天色昏暗,陈将军肚子饿的咕咕叫,迫不得已起身,准备出去用晚膳。他刚一起身,副将就匆忙进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阮大人的回信刚到,他本人应当这几日便能到达前线。”
边关战事已经无法控制,叶轻言脾气日渐暴躁,无论什么话都不肯听。陈将军实在没办法,悄悄命人带求救信去找阮细雨,请他务必来前线坐镇。如果他不来,云州便真的完了。
听到这样一句话,陈将军才觉得脑子清醒些,他露出这些时日来第一个微笑,感叹一句:“多亏大人不计前嫌,还愿意为云州百姓奔波。”
两个人正低声商量阮细雨的事情,却不料帐篷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似有人在争吵。
陈将军皱眉出了帐篷,却见叶轻言的大帐外,一个玲珑有致的俏丽女子正被拦在外面。叶轻言的两名亲兵正铁青着脸,死死拦在门前:“娘娘,必须要等搜身才能进,请您别为难属下。”
那女子面色苍白,衣着也略有些凌乱,便就如此,也难掩她清丽脱俗的花儿容颜。
陈将军认得她,知道她是阮细雨最喜欢的一位娘娘,似乎是姓楚。这次来前线,叶轻言也没忘带着她,看起来确实宠爱有加。
只听那女子说道:“我是王上的妃子,怎么连我都不可信了吗?再说你们这若是有人能给我搜身,我也不跟你说这废话了。”
她说话是相当不客气的,嗓门又高,便是陈将军离得不近,也觉得十分刺耳。
“方才军医熬好药,我特地送来给王上用,你们若是耽误了王上用药,担得起这责任吗?”
可叶轻言对身边防务一向要求极严,即便身在大营中,所有人必要经搜身才能进他的营帐,任何人都不例外。
那位楚娘娘即使这么闹,两位亲兵也没敢网开一面,依旧死死拦着她。
“请娘娘恕罪。”
楚娘娘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在陈将军惊愕的目光中,只见楚娘娘高声喊起来:“叶轻言,你叫不叫我进去!”
陈将军并不经常在营帐中,是头回碰见她来这闹,副官倒是见怪不怪,低声跟他回禀:“将军,她每日都要闹的,习惯就好。”
“昨日王上被她吵醒,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只是没想到这位楚娘娘胆子够大,今日还敢来闹。”
陈将军这才明白过来,这位楚娘娘兴许是嫌前线艰苦,想要早早回去安南府宫中享福呢。
可叶轻言是从来不会低头的,他既然能把楚娘娘带过来,就绝对不会让她提前回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是以两个人一下子就闹僵了,这几天都在军营里演戏呢。
陈将军很是无语,他不知道叶轻言闹这一出为哪般,只觉得他怕是已经烧糊涂,脑子不清醒了。
可能是被楚娘娘烦疯了,也可能今日烧的太厉害没心情同她多话,只听帐篷里面叶轻言嘶哑地低吼一声:“姑nainai,你少说几句,进来吧。”
楚娘娘面上一喜,她得意地看了一眼亲兵,端着药碗扭着腰就进了帐篷里。
陈将军正在那感叹呢,就在这时,一阵车马声传进他的耳中。
他往军营门口望去,入眼便是阮细雨高大儒雅的身影。
这一刻,阮细雨仿佛天神附体,浑身散着金光。
陈将军看得热泪盈眶,就差没扑倒在他脚下了:“大人,您终于来了。”
阮细雨沉着脸看兵营里的情景,见晚膳时分的兵营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巡逻的士兵脸色青白,各个都是无Jing打采的。
阮细雨心里直往下沉,他原本就觉得此事不能成,却没想到输得这么快。
他一把握住陈将军的手:“将军辛苦了。”
陈将军几乎哽咽出声:“大人太客气了,辛苦倒是无妨,只是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没有胜算了。”
早在叶轻言发兵之前,阮细雨已经劝过他无数回。他同叶轻言分析了种种情形,就是没有云州侥幸胜利的结局。
他说过溪岭军中绝对有过半数的骑兵,而他们云州以步兵为主,在数量相当的情况下,步兵绝对无法抗衡骑兵。
然而无论阮细雨怎么说,叶轻言都是那一句:“谁叫你当时没把他招揽回来。”
阮细雨最后也寒了心,只得让他来了。
叶轻言的性子就是如此,他咽不下当时荣桀拒绝过他的这口气,一定要给荣桀颜色看看才肯罢休。
阮细雨当时想,就叫他来这拼一场,见势不妙,他才会老老实实回去,再也不作妖。
然而……可能被叶轻言气的神志不清,阮细雨现在心里无比自责,士兵们伤痕累累的身体时刻提醒着他,他们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为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