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得好,能为县里做出卓越贡献,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然而这毕竟是新鲜事,百姓们头些天还犹犹豫豫,等到见别人家已经有人领了孩子过去登名,这才着急了。
其实他们也不求孩子将来能有多大出息,识得几个字总是好的,总好过天灾人祸没地种,想要做些别的营生都做不了,那才没活路。
一个学生一家只用出一个劳力,若是不想出也可以以束脩代之,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的。
人口多些的人家这下就不怕自家地没人种,便是贫困一些,也都咬牙把孩子送了来,家里省吃俭用,娃娃一天的饭食能省出来,不会叫他们饿着肚子。
人多起来以后,颜青画便选了一处荒废许久的三进宅子给他们做学堂用,每日从那路过都能听到朗朗读书声,人人都不由自主笑起来。
做教书先生的还是当时肯来过来抄书的几位年轻儒生,他们没有那些腐臭怪脾气,教书也用心,很是叫颜青画欣慰。
县衙给开的束脩并不少,先生们自己也是满意极了的。
虽说告示上写了女娃娃也能读书,一开始确实是没有人送女娃娃过来,原本李氏还有些着急,颜青画还劝了她几句。
果然没过几日便有个军户家的小娘子,被哥哥领着过来送学,她家里只剩兄妹二人,哥哥怕自己将来上战场妹妹没着落,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有一就有二,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人家愿意送女儿读书,人多了,颜青画就特别开了女生班,请李氏做先生。
李氏从此每日都高高兴兴的往书局去教书,连家都不太乐意回了。
一直到十月中旬,晋江书院的事才彻底忙完,这会儿已经是初冬时节,天一日比一日冷下来,一不留神就换了冬装。
这一日颜青画回到县衙家中,才发现荣桀又在兵营没回来。自从守城战结束,他就整日泡在兵营不着家。也不是他不想回来,只是每日要安排的事太多,他实在是抽不开身。
琅琊府不知何时还会有新的动作,他们只能早做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红彤彤的金乌把整个怀远县城映上一层金色,落在她眼中却又是那么温暖。
看着今日天色尚早,颜青画有些想他,便也溜达着去了兵营。
现在兵营里的士兵大多认识他,老远见了就要冲她行礼。这位拿起刀就能上战场杀敌,握住笔就能上学堂教书的夫人,实在是令所有人都敬佩敬仰。
然而便是有这一身过人本领,她也依旧是和和气气,从不摆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见士兵都冲她打招呼行礼,她也笑眯眯点头回礼,一路去了荣桀他们休息的营房前,走到门口才发现有两个士兵正把守在外。
士兵们大多知道这位大嫂也是荣桀的心腹之一,便没有拦她,却也被她叮嘱没有通报。
颜青画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听了起来。
只听里面荣桀沉声说道:“现如今我们已经把路线和计谋都商议好,只是人选未最后定妥。我知道阿凯十分想去这一次,可之前怀远县便是你做的内应,咱们这么多弟兄,怎么好回回都让你一人冒险?”
邹凯说话慢又结结巴巴的,这会儿就有些跟不上了,他很着急,可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只好在那气得干瞪眼。
在场弟兄们也都是知道他的,没人抢在他之前讲话。
只听邹凯好半天才说:“我、我还是想去,这次实在危险。”
危不危险他们心里都有数,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想叫邹凯再去冲锋陷阵了。
雷强笑嘻嘻道:“行了凯哥,也不能次次都叫你立头功,这次就让我们兄弟二人去吧。你跟着大当家一起大军围城不也很好?”
邹凯吭哧半天,最后没再坚持。
荣家军这些当家们,怎么找都找不出比邹凯再诚恳的人了,他没那么多心眼,一门心思为兄弟们着想,大家也都念他好。
雷鸣按住弟弟的手,认真同邹凯道:“凯哥是咱们荣家军的主力,这卧底内应的活还是我们兄弟最合适。”
他们几人倒是说的热闹,旁边另一把女音却突兀地响起:“连哥是管着暗探这一块儿的,自不会跟你们掺和,这次是两位雷哥出马,下次大当家可得记得,我们红缨军也不差。”
自顾瑶兰领着红缨军打赢了那一场守城战之后,她就仿佛有了主心骨,那些早年消失贻尽的自信又重新涌进她心中,叫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便是每日Cao练辛苦,她黑了又瘦了,却依然挡不住她明媚的笑容灿烂夺目。
她一开口,叶向北就立刻反驳:“你怎么可以去?这事多危险……”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瑶兰狠狠瞪了一眼:“我怎么就不能去,你瞧不起女人是不是?”
一向伶牙俐齿的叶先生对她十分没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儒雅的脸涨得通红。
“我没这意思。”
颜青画笑眯眯站在外面听,也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