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利。”
冯知春已比之前冷静许多,“你们姐夫着紧案情,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她想起杨瑾临走时对她说的“小心为上计”,上计——走为上计,只怕杨瑾早已算到今日。“我不能离家,出去躲避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害怕了。若有歹人添油加醋传到杨瑾那边,于他不利。天子脚下,他们若欲对我有所动作,也得考量考量——事情巧合,皇上会不会起疑心。”
冯知夏与夫君张逸和对视一眼,道:“好,正好我也有许多不懂之处要问长姐,与逸和在家住几日陪陪你。”
知秋也道:“我、我也……”
知春&知夏:“你不许逃Cao练!”
知秋:“……”
张逸和:“我去打声招呼,允你这段时间晚上归家。”
知秋:“好!好极!多谢二姐夫。”
……
夜露渐浓,屋外的虫鸣也停了下来。屋内的灯盏仍亮着,在浓浓夜色中晕开一圈暖光。
杨瑾坐在桌前,桌面上是摊开的信纸。
信纸上已起了头,只是杨瑾搁笔,并未往下写。他的右手缠着绷带,前些日子被刺中的伤口还未愈合,用左手写出的字迹实在不同,为免冯知春收到信后疑虑,他才搁笔。
对杨瑾而言,受伤或许是因祸得福,让他终于从沉甸甸的泥潭里抽身喘息片刻。盯着空白信面发呆好一阵,他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写满小楷的纸条——那是书墨方才递上来的,来自太子殿下的“奖励”。
江南买卖官职一案,所有人从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杨瑾之所以会来,跟太子的授意不无关系,更深层的原因是,此案说不定与冯家贪污一案有关联——这是太子抛给他的饵。
但真的到了这里,面对虎视眈眈的一众势力,形势竟比他预想的还更糟。层层摸索下,根据太子给予的线索,让他触摸到这个王朝萧瑟的深处。
他拿起纸条,纸条上的字句都已铭记于心,他抽开油灯的罩子,用火点燃纸条的一角。火舌一下卷没整张纸条,须臾间烧成灰烬。
翌日。
杨瑾起的很早,忧心忡忡令他无法长眠。因着他的手伤和收到的围着,他被以养伤的名目限制了行动,已有多日了。
他在案前坐到天边泛白,“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
孔承明提着食盒,来给他送早膳。
“我何时能出府?”杨瑾照例问了句。
孔承明并未给出一样的回答,而是道:“快了。”
杨瑾看向他,心中升起不大好的预感。果然,孔承明坐下道:“来江南几月,再不回京,便赶不上新年了。”
回京了还会回来吗?当然不会,回京意味着此案结束,要交差了,而顶罪的不过是整条锁链中的小蚂蚱而已。
杨瑾愤怒不已:“你们当皇上糊涂吗?”
孔承明垂下眼,悠悠道:“早些吃饭,伤能好的快一些。别耽搁了回京的时间。”
“我的伤早不碍事。”杨瑾看着香气袅袅的饭菜,并无胃口,“让我出府。”
“杨瑾,我很欣赏你。可偏在这种事上你怎就一根筋?”
“这种事?”杨瑾难得的,怒火已是外显,“孔承明你入朝为官,难道只是为了氏族?”
孔承明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
许是张逸和夫妇陪同,自那之后再也无人登门。信使也传回“买卖官职一案已结,不日将回京”的消息。
张逸和把消息带回杨家。大家都很高兴,这之余,又有些担心——因为杨瑾的信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了。
正是这段时候,许久未联络过的纪青蓉差人送来帖子,说案子结了,要与冯知春好生庆祝一番,不然等夫君们回来了,又要忙忙碌碌没个闲时。
合情合理,冯知春没有拒绝的理由。
知夏担心她。即便自己挺着大肚子,也要陪同她去,冯知春劝了半天才让她按下这个心思。
赴宴那日,等到近黄昏,知夏也未等到长姐冯知春归来。
怕什么来什么。
知夏心头一凉,怕是出事情了!
她挺着肚子带着仆从急匆匆出门,欲去孔府要人,被下朝的张逸和半路拦抱回来。
“别着急,你长姐下午被庆兰娘娘传进宫了,安全着呢。”
知夏一头雾水,“庆兰娘娘?可长姐从未与这位娘娘有过面缘,为何娘娘要传她进宫??”
庆兰娘娘是太子母族一脉,素未谋面的两人又能聊什么,怕只是那位大人的授意吧……没想到那位大人这般看中杨瑾。然这些张逸和并不能说,只寻了其它理由安慰知夏,再三保证下,知夏才放弃去找长姐的想法。
……
宫女送走冯知春,庆兰娘娘走进侧室,“太子殿下,人走了。”
太子握着茶盏,轻轻“嗯”了声。
庆兰娘娘汇报完,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