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三人聊着分别后的一些趣事,也是愉快。
酒过几巡,包厢门叩响,一位小厮躬身进来,在沈永耳边低语几句,沈永放下酒杯,朝二人拱拱手道:“抱歉,在下去去便回。”
本只有三人的包厢,走了活跃气氛的沈永,更显冷清。
不知怎的,杨瑾忽觉如芒在背,不由微微绷紧了神经。他看向坐于对面的陈大人,陈大人低眸饮酒,无法窥探其心思。
“大人。”杨瑾放弃窥探,将酒杯抬起,“我敬您一杯。”
陈大人挂着笑,与他碰杯,饮尽后,问道:“杨瑾,若为官,你想当怎样的官?”
杨瑾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他善琢磨死物、善琢磨隐藏在疑犯话语中的漏洞,但对九曲八绕话中有话的这根神经还未得到如前两者般的锻炼。
不是“你想当什么官”,而是“你想当怎样的官”。
身在京城,不容得他不多想。
一句简简单单的提问,到他这,却好似卡在一个紧要关头,斟酌再三,都开不了口。
第79章 先机
杨瑾锁住眉头。
陈大人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又道:“寒窗苦读,出仕为官,有人为权贵,有人为谋利,或继先人之道,或奋而改命。官这一字,从来都是踏过千百人才坐得上去的。你为何而做官?若只是为你的妻子,这样纯粹的理由,未来说不得会很辛苦。”
一剑直刺。
杨瑾的身体绷的越发的紧,若杯中有酒,只怕已经洒出来了。他直觉这很危险,自己从未与人提起的原因,被人直白剖开,陈大人是在试探他吗,这会与知春父亲的案子有关系吗……一种熟悉的感觉攀爬而上,一瞬间扼住他的喉咙。
眼见杨瑾浑身发出警惕的气息,陈大人无奈道:“且放心,我并不会拿你妻子一家如何。当年的案子早已定案,蚍蜉撼树……”陈大人轻轻一笑,摇摇头,“杨瑾,你为何为官?若愿意,等你想好答案,再来见见我吧。”
……
杨瑾告辞后,陈大人又自饮自酌了一壶酒。
待他走出泰吉楼,大多店家已关铺门,行人渐少。
沈永跟随上前,也不知他先前站在哪里,站了多久,笼着满身霜寒。
车马行了一会,陈大人问道:“沈永,你为官几年了?”
“回大人,下官二十入仕,今年已有七年了。”
“二十,与杨瑾倒是一个年纪。”
“下官惶恐。”沈永壮起胆子问道,“大人,似很看重杨瑾?”
马车上传来声轻笑,“你觉得杨瑾如何?”
沈永斟酌再三,答道:“他不是下官所见中最聪慧的,但胜在有勇有谋,且身上有种易让人信服的能力,若此人入仕,才华不限于纸上。”
冷月高挂,马车在青砖道上慢悠悠走着。两道的景色越来越清冷,最终只剩一车一马,和乘骑于上的人们。
久到深夜仿佛要被冻住,陈大人才悠悠道:“京城从不缺聪明人。圣上任人唯贤,我不过学之皮毛。此人是偏才,既然让我遇到,就占个先机吧。”
……
烛火爆出声响。
冯知春忽觉指尖一疼,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见自己一手捏着针,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上,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她忙把手指含在口中润了润,止住血,再收拾好缝制到一半的衣物。起身贴着窗,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无比怀念后世的手机,动动指尖,天涯就在眼前。哪像这时候,干巴巴地望着,都快成望夫石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睡着,冯知春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冰冷的夜风吹进来,刺得她抖了个激灵。
嗯,果然神清气爽了!
安顿好知夏知秋入睡,楚云和赵丰也过来陪她聊天——因着家中是女眷少年,杨瑾此行并未带赵丰同行,只约定到了时辰还不见他,便去酒楼寻他。
有人作陪,时间打发得也快。
这回没有等多久,院门“吱呀”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屋里三人忙探头去看,一瞬墙边出现三颗人头,纵火光明亮,还是怪渗人的。
于是乎,不怕凶犯不畏险境的“中周县神探大人”杨瑾,难得的受惊往后一跳,也属正常范畴。下一刻,他看清那三颗是什么东西后,自觉尴尬,不由地摸了摸鼻子遮掩。
“老爷!”
赵丰和楚云整齐地开口,“您可算回来了,夫人一直在等您呢。”
“哦,是吗。”杨瑾应道,才发现他在冷夜中徘徊太久,嗓子被冻得有些嘶哑。他迎光看向站在两人身后的冯知春,冻僵的心头似也被暖光温得暖意融融。
“屋外冷,傻站着作甚么?”冯知春瞧见杨瑾冻红的脸就心疼,“快进来暖和暖和。”
楚云和赵丰对视一眼,很识趣的,一人“我去温姜汤”一人“我去烧热水”,眨眼就让出两人温腻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