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新生。如果你对自己的遭遇有所怨恨,我只是不能接受,但可以理解。”
“我没有不平也不是不甘,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从前我师父教我人生在世,活着是活着,做人是做人,不能混为一谈,我学会了做人,如今却又要为活着奔波,一个个线索就像我当年流落街头不要自尊去求的包子,皮薄馅大,个个冒着香气。我活成这样,不只是师父,自己也很失望。”
清衡愣愣的看着唐云羡,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如果我的质问让你伤心,抱歉。”清衡低声说道。
“你这如果算质问,那穆玳昨天指着我鼻子的大概是刑讯了吧?”唐云羡无奈地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昨天?我睡了多久?”
“一天都不到,太阳刚刚升起来。”清衡终于肯舒展的笑,“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把穆玳送到秦校尉这里,又为什么告诉时平朝君惟的身份,让他帮忙?我以为,你不信任他们的。”
“小徐的身份是时平朝自己猜得,他和秦问都不是我们的敌人,或者还会成为我们最后摆脱罪名的帮手。”
唐云羡说什么清衡都会相信,她点点头,却忽的笑了出来,“那你要好好和君惟解释一下,她见到时大人吓坏了,非说时大人是要来找他报仇,还说什么怨妒情杀。”
唐云羡眼眶又开始疼了,“我真想把她送给孟莞华当替死鬼算了。她还跟时平朝说了什么?”
“她不敢承认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在枯荣观被时大人捉来后一直强调那天是你勾引的她……你勾引她什么了?”清衡十分好奇。
“我勾引她往死路上走。”唐云羡咬着牙冷冷说道。
唐云羡当天便留下身份暴露的穆玳一个人躲在秦问家里,返回了枯荣观。
她心中一直犹豫要不要将真相告诉长公主,可没想到的是时平朝已经都说了。
“你如果向公主殿下开口大概不太好说,更何况利害关系,我说似乎可信度更高,况且你不必担心,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时平朝笑了笑,“包括我的身份。”
“长公主对孟莞华一定很失望吧。”唐云羡对长公主十分敬重和亲切,她师父的朋友,自然值得她信任。
“是啊,毕竟共患难过,可那些都是假的,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当年与你同生共死的人都是在逢场作戏,你大概也多少会有些难以接受。”
唐云羡微微恍惚后沉声说道:“不会,我已经接受了。”
时平朝有些诧异,“你是不是……”
“不说这个了。”唐云羡粗暴地打断了他,“我已经用行动拒绝了孟莞华,她心里一定清楚的很,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她嫁祸和要挟我们,你要不要考虑帮我一个忙?”
“考虑?”时平朝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张俊俏的脸上表情仿佛被雷劈过,“我还以为我们两个……”
“你以为……”唐云羡本来想说你是不是以为明天我就要嫁给你,可她忽然心头猛跳,这样堵人的话也说不出口,“那就算你答应了。”她这样敷衍。
时平朝还是有些失落地点点头,“除非是你邀请我去参加你和别人的成亲典礼,其他的事我都能答应。”他顿了顿,用有温度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唐云羡,“孩子的满月酒也不行。”
他话音刚落,人就横着被极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跌倒在枯荣观茂密的棣棠花丛里。
金色的花瓣从他直起来的身上瀑布一样洒落,时平朝脸上的笑容比这颜色还鲜艳,不像刚挨了打,倒像是被喜欢的人摸了摸脸。
唐云羡不想理他了,转身掩饰脸上不合时宜的绯红,时平朝却在她身后说道:“唐姑娘……那我还是这样叫你吧,你去看看徐大人好了,我似乎……吓到她了。”
徐君惟果然被吓到了。
唐云羡本来也是要找她算账,可没想到徐君惟还是觉得时平朝是要杀她,唐云羡怎么解释都没有。
“他那个性格和脾气,你怎么会觉得他要杀你?”唐云羡心想自己都对时平朝没有那个戒心了,怎么徐君惟倒还防备起来。
“他?他的性格和脾气?”徐君惟瞪大眼睛时即便穿男装也还是秀气得过分,比多少公卿家的小姐更有撒娇嗔怪的姿态,“他多可怕你根本不知道!昨天你说他要杀了我我都信!还不是我聪明机智,把你说成是始作俑者,虽然我们在他眼里是jian夫□□,可你不一样啊,他喜欢你,就算你给他戴绿帽子他也不会杀你……”
徐君惟的胡言乱语没说出口是因为脸被唐云羡按进了一边装满水的铜盆,不管她怎么挣扎,唐云羡胳膊纹丝不动,可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她就松开了手。
“下次你不知道闭嘴,我就帮你闭嘴。”唐云羡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排着队都要她发发火才好。
徐君惟这次什么也不敢说了,接过唐云羡甩到她头上的巾帕擦了擦shi漉漉的脸,因为时间短,她头发没怎么shi,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