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要放下,真的做起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叹口气,他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丫头看到许晖回来,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跟他说道,“公子,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是吗。”刚还把思绪放在梁九凌身上,听了丫头的话,许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匆忙走进屋里,果然看到女子已经睁开眼睛。只是,她看着头顶床帐的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是没彻底清醒,还是在想事情。
许晖站在床边,轻声问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女子听到声音,缓慢转过头,半晌聚了眼神,才看清楚眼前的男子。高大昂藏的身躯,气宇轩昂的气质,她不禁愣了愣神,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很好,公子无需担心。”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听出她原本的音色很好听。
“还是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吧。”说着,许晖回头看着丫头,“丫头,请林大夫走一趟。”
丫头离开后,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凝滞的尴尬。许晖清清嗓子,找了个话题,“不知道姑娘贵姓啊?”
女子轻咳两声,轻声说道,“我姓童,名唤昕雅。”
许晖微微蹙眉,“童姑娘,恕我冒昧。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昏倒在鼓刹镇外?这里是大漠,天气变化多端,一不小心就可能出人命的。”
童昕雅苦笑,慢慢说道,“我本是陆州人氏。年前爹娘先后因病去世,我遵从爹的遗愿,带了信物上京城寻未婚夫。他们刚开始还很热情,得知我爹娘都去世后,态度便有了变化。只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我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说到这里,她没忍住内心的委屈和悲伤,痛哭流涕起来。
许晖尴尬地看着童昕雅,他最怕的就是见到弱女子流眼泪,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偏偏他一个大男人,最不会的就是安慰别人。抿抿唇,他为难地说道,“那个……你身体还没好,千万别哭了。”见童昕雅根本听不到自己说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别扭地在一旁等着。
半晌,童昕雅总算缓过劲来,自己主动开了口,“他们收了我的信物,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把我卖给了牙婆。那个牙婆又转手把我卖给了一个马贩。那个马贩是个西域人,说我这样的在西域贵族很受欢迎,打算把我带去西域卖掉。他一路严防死守,我一直没寻到机会逃跑。直到走到大漠,他大概觉得这里生存的几率太低,就放松了警惕。我趁着他小解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走了。可惜我找不到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整天,最后实在没有力气,就找个断壁残垣想要歇一会儿。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公子你救了。”
童昕雅慢慢吞吞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许晖,本来还虚弱的她,此时已经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许晖是个有着江湖侠义的人,听了童昕雅的遭遇,不禁深感同情。瞧着她说了这些话,脸色逐渐青白,不由得暗自懊恼,“是我疏忽了,你的身体不好,还拉着你说这么久的话。你好好休息,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童昕雅带着浅淡的笑容,眼里满是感激,“公子言重了,不过几句话而已。倒是昕雅劳累公子,救了我,还给我看大夫,真是感激不尽。”
“你一个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也实属不幸。不过,你有这份胆量,我还是很佩服的。”瞧着童昕雅又想开口,许晖摆摆手,“行了,你好好休息,等大夫来了给你看看。当务之急,是先养好你的伤。”
童昕雅也没勉强自己,慢慢地深呼吸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些。看到坐在一旁守着她的许晖,她扯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许晖瞧着她冲自己笑,他跟人家笑了笑。只是他惯常板着个脸,怕笑的难看,又不自然地收了回来。
在丫头的催促下,已届五十的林大夫,终于紧赶慢赶地到了许晖家。进了院子,他熟门熟路地到了客房。跟许晖打了招呼后,坐在床边拿出看诊的工具,仔细地给童昕雅把起脉来。许久,他慢腾腾地收了东西,起身走到许晖跟前。
“许爷,姑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长期吃不好,身体有些虚。加上近来受了惊吓,又有些脱水,才会昏迷这么久。老夫给她开个方子,先吃上个把月。等身体好转些了,你带着人到我医馆来一趟,我再给她把把脉,调调方子。不出半年,就没问题了。”林大夫在鼓刹镇行医二十余年,医术很得镇上百姓的推崇,许晖自是不会怀疑。
“多谢林大夫了,还劳烦您走一趟。”许晖感激地道着谢,从衣袖里摸出一块不小的碎银,“等会儿就让丫头跟林大夫跑一趟,还请林大夫把煎药方法告诉她一声。”想了想,他又去了一趟隔壁,拎了一壶酒过来,“小子听闻林大夫喜晚上喝两杯,这是九娘客栈的新品醉仙,还请林大夫笑纳。”
林大夫眼睛一亮,“哟,九娘又出新品了。那老夫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多谢许爷割爱啊。”打开酒壶的瓶塞,一股淡雅的香味飘了出来,林大夫深深吸了口气,“好酒,今晚可得好好品两杯才是。”盖上盖子,林大夫笑呵呵地转身往外走,还不忘叫上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