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在林暖暖逐渐冷凝的双眸下,没敢说出来,又心有不甘,只好嗬嗬又笑一声后讨饶:
“林暖暖,我不是故意的。”
林暖暖点了点头,敛去眼中的暖意,只依旧淡漠地说道:
“知道了,你出去吧。”
从前那个圈囿她的老妇人,自打同林国公府定好了契约,变成了如今林暖暖口中的窦婆婆后,脾气日益温和,声音也换回了自己的尖细声,不再同她的妹妹老窦学那磨耳的砂砾砾的声音了。
只见她看了眼水面上那一抹雪白娇嫩后,眼中宠溺的愈浓,人也不由自主地就着温泉池子边上凿出来的台阶坐了下来,腆着脸,笑眯眯地说道:
“林暖暖,我也想洗。”
林暖暖眉头皱了皱,看了眼她发黑的耳后,淡淡地说道:
“洗吧,你家的池子,凭什么不能洗。”
说着,人就站了起来,秋葵忙拿起巾子给她披上。
“暖暖,你这是嫌弃婆婆了?”
窦婆婆在林暖暖离开水池子时,脸上就开始难看了,如今见她果然站了离开,面色就更加Yin沉,不过很快她就又笑着说道:
“也是,我老婆子身上埋汰,不要把你这一身白皮子给弄脏了…”
“我是洗得久了头疼。”
林暖暖打断了窦婆婆的话,说完就走至了前头的蒲席处,由着秋葵用清水将她身上冲了一遍,这才躺进了雪白的毛褥子上。
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毛褥子,却没有多说什么。
秋葵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觉得有些奢侈了,忙解释:
“这是窦婆婆再三要拿过来的,说是这样一色的有五六床,若不用放着也生虫子。”
“嗯,知道了。”
林暖暖面上不显,只声音里还是带出了暖意。
秋葵瞥了眼正脱了衣裳,待在水里的窦婆婆,悄悄地说道:
“窦婆婆还挺有心的。”
是有心的,自来了她这儿,衣食不可谓不Jing细,住行不可谓不华美。
林暖暖看了眼自己扔在榻上的披帛和纱裙,上面那些Jing细繁复地花朵都出自窦婆婆那双粗糙的大手,也不知她那双粗糙又长满了茧子的手,是如何拿针捏线的。
不远处的温泉池子里,窦婆婆发了会子呆,这才喜滋滋地问林暖暖:
“暖暖……嗯,林暖暖,你洗久了,头疼啊!”
“小姐,处着久了才发现窦婆婆也有些憨呢。”
秋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不由小声地说道。
林暖暖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水池子里正同盘扣奋战,坐在池子里的窦婆婆,推了推秋葵,
“不要再擦了,身上怪油腻的。”
秋葵忙住了手,同林暖暖商量,
“这香膏子不用,那给您用牛ru按按?”
“不用,一股子nai腥味儿,还得再洗。”
林暖暖慵懒地卧在毛褥子上,看了眼窦婆婆,忍了忍,还是说道:
“你去拿了才做的肥珠子给她好好洗洗。”
秋葵一愣,忙去察看林暖暖的脸色,见她仍旧一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先拿了衣裳给她穿好,这才去了窦婆婆处。
“窦婆婆,我们小姐说让拿了肥珠子给您好好洗洗。”
秋葵说着就挽起了袖子,拿了巾子,细细地给窦婆婆擦拭。
窦婆婆身子一僵,立时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卧在地上,林暖暖抱起了自己后,也是这般细细地给自己擦拭,一点儿都没有嫌弃自己脏污。
如此一想,心里更加高兴,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堆得脸上的沟壑更加深邃,又被温泉的雾气这么一熏,红红的一片似虫子爬在脸上,其实很吓人。
好在秋葵看惯了,倒也不觉得如何。只是见她如此心内难免唏嘘。
不过一想起,就是因着这个老妇人才害得自家小姐三年未见家人面,心里不禁又愤愤。手下也难免重了些。
窦婆婆皮糙rou厚的,秋葵这点儿劲在她那儿根本就不叫事儿,只是这幸福未免来得太过突然,林暖暖如此待她,着实令窦婆婆受宠若惊,她不由开始没话找话起来,
“这个肥珠子是院子里那棵无患子树上的?”
秋葵正用肥珠子将她全身都打了一遍,见她问,忙答道:
“不错,正是那株。”
秋葵到底是心软,见窦婆婆说话小心翼翼,一脸讨好的只看着林暖暖,而自家主子却自顾地躺着仿佛睡着了,忙笑着说道:
“这可是我们小姐亲手所制,才出的第一块,就给婆婆您用了。”
这样一说,窦婆婆更加高兴了,只见她嘴咧得越发大了,看着是同秋葵说话,其实是说给林暖暖听:
“秋葵,底下的那些个夜明珠子,你多拿点给你们小姐,往屋子里一放,亮堂。”
秋葵心道,若秋菊在此,又要说这窦婆婆一高兴就喜欢用夜明珠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