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之苦,不惜亲自舍命前往永州,与周远那恶贼周旋。”
又道:“虽然现在他杀了周远,但周曾和李康路仍然胜负未分。周曾背腹受敌,他的报应,也快来了!只是,到时候,李康路胜了周曾,太子也在他手上,谁来对付他呢?!”
听到这里,孟烟愤然站起身来,对吴攸道:“姑娘想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只是我父亲兄长却不这么想。”
她话音刚落,却听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哼”声,原来是薛清文在那里不屑的道:“这就是江南世家的风范了。”
他被绳子绑着,踉踉跄跄的跳了起来,道:“我薛家如今势微,我爹整日在家里还长吁短叹,恨自己无力将皇上迎回江沅。想不到薛大将军号称拥兵三十万,又占了都城,却没有半点报国的心思,倒在这里欢欢喜喜的,做起土皇帝来了。”
孟烟一听薛清文说自己的爹,顿时拍着桌子,道:“姓薛的,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爹也是念着周曾的兵马好不容易走了,百姓刚过了几天平安日子,打起仗来,难道他们就不遭殃的么?”
吴攸光是听着两人吵架都累得慌,可他们还在那里你来我往,一句句吵得乐此不疲。吵了半天,孟烟见薛清文在那里挣来挣去,手腕都蹭红了,心里又疼惜他,走过去替他把绳子结了,却狠狠踩了他一脚,道:“让你长个记性,日后莫要再说我家里人的坏话!”
孟烟是整日在外面舞刀弄枪的,薛清文除了戏台上能耍个马刀,没有拿过一件正经的兵器,被绑了半天,又被孟烟踩了这一脚,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贺雪龄在一旁偷偷笑道:“瞧瞧薛哥哥这个样子,以后孟姐姐在家里说什么,他都不敢唱反调的了。”
薛清文听了,对贺雪龄横眉立目的看了半天,又怕孟烟骂他,不敢开口,自己挨过去在桌子旁边坐了。浑身一摸,扇子也不见了,他顿时一肚子气,憋了半天,最后对孟烟道:“哼,我知道你和你爹都看不起我,嫌我不肯上进,也没有个功名。这一次,我已经下了决心……”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看了两眼吴攸,吴攸点点头,道:“不必瞒着孟姑娘。”
说罢,她就把自己的身份,和他们这一行的几个目的,都对孟烟说了一遍。孟烟仔仔细细听着,听到吴攸乃是惠然公主的时候,马上起身行了礼,但却没有丝毫大惊小怪的样子,反而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听到最后,她对吴攸道:“清文要去原先宫殿那里找他娘留下的痕迹,这倒不难。我爹早已派人把烧毁的没烧毁的宫室,都打扫干净,把守起来,日夜都不会有人接近的。眼下没有人去住,我们也没有能力复原。只等着哪一日太子继承大统了,再集各州之力,一起重修这皇宫。”
说到这里,她却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你娘留下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呢?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她原本不属于这里,那么,她已经离开了,难道,你还能去看她不成?”
薛清文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若是那个地方能去不能回来,我是不会去的。”
他对孟烟道:“我虽然思念我娘,可在这里,我还有爹,还有你,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属于我们大晋,因此,她选择了回去,我知道她达成了心愿,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孟烟看似松了口气,接着道:“其实,今夜我们就可以去看看。”
吴攸原本是想去找先皇留下的东西,然而听了薛清文的话,她对这个要去的地方又多了几分疑问和期待。至少眼下,她并不想回到现代,而且,她是魂穿到慕攸歌身上的,如果再回去,她原先的身体肯定不在了,她会穿越到哪里去呢?
不过,凡事有备而无患,如今的局势越来越复杂,能留一条退路,也是好的。
现在,她最担心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她那个太子弟弟,慕攸行。
在这一路上,她一直反复的思考着,最后发现,这个比自己还小半岁的太子,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她和赵扬在齐地忙前忙后,很大程度上,都为这位手无寸铁的太子做了嫁衣裳。他在永州东躲西藏,这说明他很能忍;只身跑到李康路帐中,这说明他有胆量;他没把太子金印直接交给赵扬,这说明他十分谨慎,谨慎的不像是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人;而他能充分的抓住李康路和赵扬的心理,调动他们和他一起搞垮周家,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慕家的人搞斗争的能力,很有可能是天生的。
这种天性可能会在不怎么用得到的时候变弱甚至退化,但是到了生死关头,它又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
在自己身上,也在慕攸行身上。
慕攸行显然很苦大仇深。吴攸觉得他在李康路那里绝对不会比早些时候在周曾那里受的罪少。一个人的经历就决定了他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吴攸觉得慕攸行不太可能会抱有一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江湖一笑泯恩仇”的心态。
如果他真的当了皇帝,现在这几位节度使大人的结局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