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自然不敢说是来找薛清文,便指着贺雪龄,对那人道:“我们这里有一位魏先生的故人,来看望他,还望你去通报一声。”
那人跑进巷子之后,贺雪龄一脸疑惑的在吴攸耳边道:“我不认识这要饭什么宰相的呀?”
吴攸道:“这可难说,进去看看才知道。”
贺雪龄“噢”了一声,几人退到巷外树荫下,耐心等着。过了一时,有人来将他们请到了一间宽敞干净的大屋里等着,奉上了茶,但又等了些时候,还是不见有人出来。
吴攸便对李成道:“你小心的出去看看。”
李成一点头,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对吴攸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听着了薛公子的声音,他就在后面一间屋里,我听那屋里还有不少人说着话,其中也有那位魏先生。”
吴攸方才怕薛清文听说有人来了,自行跑路去了,一听他还在这里,松了口气,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成道:“似是有人向那魏先生逐一回报各市盈亏,我听薛公子的声音道:‘魏兄,你知道我听了这些,只会打瞌睡。做什么还要留我在这里受罪,我到后面去等你听完了,咱们下一盘棋,我就走了。’那魏先生却道:‘你要下棋,你上次输给我的钱,这次连本带利还给我,我这就陪你下。’”
吴攸听了,问道:“薛公子怎么答的?”
李成道:“那里还有人在把守着,我只是过去询问他魏先生是否在屋里,顺便听了这两句,后面便不知道了。”
吴攸点点头,道:“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去见这位魏先生一见吧。”
他们从屋里走出去,发觉这巷里倒是颇为干净,也如百姓居住的地方一般一间间瓦房连着,并不见人在巷中走动。
吴攸左右仔细看着,走了没有几步,李成停下来指着一间院子,道:“他们就在里面。”
这院子门口,就有了把守的人,谁知那些人见了吴攸等人,不禁没有拦他们,反而对他们道:“魏先生知道各位来了,请各位到院子里稍候片刻,待他处理完事情之后,马上就请各位进去。”
吴攸点点头,来到院里,只听得那屋内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好了,明日再议罢。”
贺雪龄听了,却道:“咦,这人的声音听起来耳熟的很。”
这一句话落地,没过一会儿,里面的人便一个个走了出来。他们穿的也都十分朴素,不过确实比那巷口的乞丐干净整洁些许多。
吴攸等人在院中等了一会儿,只听薛清文的声音响起,道:“魏兄,说好了咱们下一盘棋,你又要去哪里?”
那魏先生道:“薛公子,不是我不陪你,而是你家中的人接你来了,这其中,只怕还有一位贵人呢,你不起身迎接一下么?”
薛清文一听,慌张起来,道:“你,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听见这话,吴攸便迈步走了进去,她往屋内一看,只见这位魏先生果真是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衫,站在堂中,他身材有些矮小,几缕细细长长的胡须飘着,苍白的脸又尖又瘦,两只不大的眼睛Jing光四射,骨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
贺雪龄在吴攸身后小声道:“这人好像只大白老鼠似的……等等,他长得也很眼熟!”
那魏先生先是一眼看见吴攸,眸光一闪,又落到贺雪龄身上,神色更加惊讶,走下来对她道:“原来是阿龄!师父一直在四处寻你,你去了哪里呢?”
魏先生的相貌显然还没有到达贺雪龄心目中可以辨识的标准,但是,她多少也还有些模糊的记忆。
一听魏先生说到“师父”二字,贺雪龄马上从吴攸背后探出头来,急匆匆跑过去拉着他道:“你见着我爹了?你见着他了?!”
这时,薛清文的小厮看见了薛清文,也迎了上去,对薛清文道:“公子!你怎么又来了这里?!快随我们回去罢!”
薛清文看了看吴攸和被他丢下的李成、贺雪龄,又看看自己的小厮,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心虚的笑道:“我……我不过是来拜访个朋友……爹整天管着我,请的也都是一本正经的先生,哪里有魏兄博学多才,棋下得好,又会陪我听曲子,讲的那些逸闻轶事,也很有趣。我来看一看他,都不行么?”
看着穿着光鲜富贵的薛清文,吴攸深深怀疑魏先生陪着薛清文下棋听曲子的动机并不纯正,不过此时眼前的场面已是一片混乱,她轻轻咳了一声,对薛清文道:“薛公子,你不为我们引见一下你的这位朋友么?”
薛清文听了,忙道:“险些忘了,是我礼数不周。来……”
他走到被贺雪龄缠住的魏先生身边,对众人道:“这位是魏启敛魏先生。魏先生,这一位……”
他左右一看,见堂上其余的人都退出去了,便指着吴攸对魏启敛道:“这位是……呃……吴攸吴公子。”
魏启敛看见吴攸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甚至有些破旧,却一副雍容气派,不像是一般的百姓,想起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他忙向吴攸行礼道:“不知吴公子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