跗骨之毒就算是在南境也是一味十分棘手的□□, 但同心蛊由千种毒虫毒草喂养长大,子蛊专吃各种毒物, 只需将子蛊给你的心上人种下,跗骨之毒自然可解。”
溯辞眼里燃起希望,但隐隐觉得此事并不会如此简单,又试探着问:“解毒后子蛊能否取出?”
那迦摇头道:“蛊王性烈,一旦种下, 非死不可脱身。”
溯辞心下一沉,问:“同心双蛊同生共死,我若种下子蛊, 母蛊将如何?”
“你倒是警觉。”那迦闻言而笑,扯动满面伤疤,令这笑容显得格外狰狞,“子蛊除了吞噬毒物外,需依附母蛊而生,你若给子蛊寻到了宿主,也必须给母蛊寻一个宿主。不仅需由母蛊宿主引渡子蛊至对方体内,而且每月月圆之日,需已母蛊宿主的心头血喂养子蛊,方可保子蛊存活。”
见溯辞面色变幻,那迦又道:“放心,我对Cao控你的情郎没有兴趣,只要你能找出我徒弟,这对同心蛊我都会给你。”
溯辞看了看那迦,又低眸看向那只小木匣,沉默良久后轻咬下唇,待重新抬眸时眼里犹疑之色散尽,斩钉截铁道:“好,我帮你寻人。”
***
云浮的占卜术都必须与占卜人有实质的联结,唯有一样例外——云浮禁术。
云浮禁术只需要占卜人相关的物件,便可卜算出一切想知道的东西。但禁术历来只有圣女可以施展,并且极其看重时机、耗费心力,风险极大,稍有不慎或被阵法反噬,有性命之忧。
溯辞自幼研习云浮宫中各种古籍,对禁术并不陌生,但从小到大嬷嬷对她耳提面命,严令禁止她使用禁术,今日她也是头一回施展。
问那迦借了只碗,溯辞起身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看九天圆月,犹豫片刻,终于从袖中抽出匕首取血。不同于往日,这回她足足放了一碗血,用鲜血在院中绘制出偌大一个圆阵的图案,而后取出石子,压在阵中各个方位。
待布完阵,她从那迦处取来他徒弟早年的贴身物件和那副画卷摆在阵的中心,随后慢慢走入阵中。
月华从头倾下笼罩周身,地面的血迹仿佛活了一样暗光流动,溯辞俯身将一抹血涂在旧物之上,又在眼睑上各涂一点,而后微微垂下头,眼眸轻合,双手在身前结印,低低yin诵着不知名的咒语。
奇异而绵长的唱腔在夜色中弥漫开来,腕间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殷殷向外淌着鲜血,顺着小臂低落阵中。
阵中似有雾气升腾而起,光芒从她脚底向四周漫开,起初只是暗淡的亮色,随着咒语的yin唱竟渐渐可与月光争辉!
在光芒盛极之时,溯辞蓦然睁开双眼,瞳孔涣散,仰头直勾勾盯向夜空。腕间的鲜血疯了一般向外涌出,她的脸逐渐失尽血色,发白的双唇翕张,喃喃道:“看到了……”
此刻在溯辞的眼里只剩下无垠星空,漫天星辰沉浮其间,每一颗都代表了一个人,或细如米粒,过光华灼人。她看到了无数熟悉的命星,但来不及细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更深的星空处行去。
直到牵引着她的画卷在一颗星辰旁一闪而逝,溯辞的视线也随之停在那颗命星之上。
找到了。
鲜血不断流逝,但溯辞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歇,反复变幻手印,眼珠乱晃。
一旁的那迦心里也悬着大石,双手交握,只盼这次的希望不要落空。
没过多久,阵中的光芒倏地暗了,溯辞双眼恢复清明,只觉头重脚轻,几乎要踉跄倒地。那迦见状快步上去扶了她一把,急声问:“如何了?”
耳畔嗡鸣,溯辞勉强听清他的话,低声道:“找到了。”说着颤抖着抽出布条包扎手腕止血。
那迦眼里涌起狂喜,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问:“他在哪?!”
“他在北魏,就和国师黎桑在一起。”
与此同时,千里之遥的北魏国都。
黎桑负手立于高楼之上,抬眸看向乌云翻涌的夜空,轻轻蹙起眉头。身后楼阁的Yin影里慢慢走出一个头戴兜帽的男子,悄声对他道:“国师大人,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养出来了。”
“好!按之前的计划继续做吧。”黎桑眼里浮起笑意,呵出一口白气,伸手探出屋檐,只觉掌心有丝缕的凉意漫开。他低眸看向手心,轻笑一声,道:“就快下雪了。”
***
溯辞是踉跄着、扶着破败的木柱墙面走出土地庙的,怀里揣着同心蛊,眼前的景象重影交叠,摇晃的厉害,耳畔嗡嗡作响,唯有那迦的话语清晰地在脑中回荡——
“切记,子母蛊相生相依绝不独活,而母蛊性烈,你若想给自己种母蛊,还是等身体恢复之后比较稳妥。否则稍有不慎引母蛊反噬,痛苦难当。”
总算拿到解药了。
溯辞面上浮现笑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在迈出庙门时冷不防被残破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无处着力,顿时向前栽倒。隐在暗处的暗卫及时出手,堪堪扶住溯辞,不免忧心问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