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姐姐,你确定还要嫁给他吗?”
谢澜音担忧地问。萧元无心帝位的话,太子登基后他继续做闲王,沈应时与萧元的明面关系算不得对立。现在萧元要与太子争夺帝位,一旦失败,太子定不容他,虽然沈应时答应了两不相帮,身为太子的亲表兄,他这个平西侯也会自动被世人归于太子那边,谢澜音怕姐姐因为她与沈应时闹矛盾。
萧元胜了,他看在姨母的情分上绝不会刁难沈应时,但沈应时会不会钻牛角尖,选择与沈家同进退?真那样,姐姐又得在丈夫与妹妹中间为难。
一切都得看沈应时的选择。
谢澜桥懂这些道理,而且她比谢澜音想象得更聪明,谢澜音只说了小颜氏半路夭折的复仇计划与沈应时的身世,一句都没暗示萧元有夺位之心,谢澜桥却从在西安的种种自己推断出来了。
真这样,她必须嫁给沈应时,届时就算萧元败了,太子也会看在她与沈应时的关系上放过谢家。
可谢澜桥由衷希望萧元胜,那么她就得考虑萧元赢了,沈应时的选择。
翌日定亲宴上,沈应时正在陪宾客们敬酒,忽有人走到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沈应时心跳加快,寻个借口告辞了。
他去了谢徽的书房,进屋后,就见未婚妻一身红裙站在书架前,侧脸柔美。
沈应时有些出神。
他与她见面的次数,真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从去年他回西安到现在,又是一年没见。想她了,他会画她,可是不管画多少幅,都觉得哪里不对,如今她近在眼前,沈应时才知道为何不像。
因为那些画都是假的,眼前的这个才是活生生的。
谢澜桥已经看到他了,见他愣在门口,笑了笑,“进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应时为自己的失态尴尬,迅速关了门,朝她走去,“找我有事?”
在他的印象里,她绝不会因为想他才见他。
谢澜桥没有回答,认真打量自己的未婚夫。一年不见,他更高了,修长挺拔,原本白皙的脸庞也黑了不少,减了世家贵公子的秀气,增了战场将士的冷峻威严,只不过威严只是脸庞,对上那双明显流露出紧张的凤眼,谢澜桥就知道,这还是那个容易被她弄得脸红的男人。
“怎么黑了这么多?”谢澜桥朝两排书橱中间的过道深处走去,毕竟一会儿要说的是大秘密,她必须谨慎。
沈应时明白她的意图,跟在她身后道:“西北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边疆防卫要重新布局,我初领兵权,亲自走一趟,既能安抚民心,又能震慑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官员。对了,这一年我几乎走遍了西北每个地方,将来你想去,我可以替你引路。”
辽阔的草原,巍峨的雪山,每次路过那些地方,都会希望身边陪着一个人。
谢澜桥转过来时,就对上了他深邃的凤眼,那里面的温柔思念显然被压抑了,内敛含蓄。
谢澜桥望着他,发现男人眼底澄净,若非亲耳听妹妹说过他的身世,她难以想象这是个被父母双重伤害过的人。从懵懂的孩童到侯府世子,明知生母另有其人却得不到母亲的承认,小颜氏假死那天,应该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吧?
谢澜桥第一次替一个外男心疼,妹夫萧元那么可怜,她会因为妹妹选择站在萧元那边,却没有心疼过。
“昨晚澜音,跟我说了你的身世。”谢澜桥轻声道。
沈应时眼里的柔情顿时变成复杂,他看看刚刚定亲的未婚妻,垂眸道:“如果你后悔,我……”
“我没后悔,只是想知道,等尘埃落定后,你有什么打算。”谢澜桥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直视他意外的凤眼,等着他答。如何沈应时的回答是她想听的,他们应该能过一辈子,如果不是,萧元太子分出胜负时,便也是二人夫妻缘尽时。
她不想做了几年夫妻后再逼他选择,等他说完了,她再让他选此时是否娶她。
她太冷静,沈应时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愿猜测然后故意说她想听的,直言道:“太子赢了,我会对你更好,不让谢家被秦王连累,也会竭力保住她跟你妹妹,亏欠的是孟氏。秦王赢了,我会求他饶过孟氏母子四人性命,然后放弃爵位,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与你去各地游历,亏欠的,是她与谢家。”
现在他不认她,萧元赢了他更不会认她,他只想靠血缘关系替孟氏母子求情,不想在太子沈家倒了之后靠认母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有萧元孝敬,她会过得好好的,他则挑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做他自己。
如果谢澜桥愿意陪他,他就是拐走了谢家的女儿,所以说亏欠了谢家。
他每句话里都带着欠字,谢澜桥不爱听了。
他谁都不欠,无论是沈捷的背叛欺人还是小颜氏的血海深仇,都不该由他承担。他愿意有这样的父母吗?他不想父慈子孝一家人共享天lun吗?沈捷与小颜氏生了他,却都没有给他纯粹的父母关怀。
她沉默,沈应时心中忐忑,凝视她美丽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