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得不得了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爷是皇帝,难道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和蔼可亲?”白睢趁机捏捏大彪的手,嘻嘻笑道,“唯你不一样,你便是对我呼来喝去,我也开心受着。”
虽然知道他又在捡好听话说了,可苗小柔听进心里偏就受用,板脸嗔怪道:“是么,我有那么特殊?”
“你最特殊,我的知己,我的nainai,我的媳妇儿,嘿嘿。”
“滚一边儿去,谁是你媳妇儿了。”
白睢却不滚,端起饭碗递给她,又要她来喂。
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费事儿的孙子了?苗小柔赢不过他那垂耳摇尾的模样,只得又一次把碗端起来了。
次日,大军突袭惠州城。白睢带着伤坐镇中军,以降兵为先锋,后设督战小队,凡有退后一步者就地诛杀,并通告大军首登即封千户,凡杀敌者重赏。
降兵战如猛虎,一度占领城头,然终不敌守军箭雨伺候,连督战也损失过半,派出去的一万多降兵仅剩两千伤残回来。
恰逢天气作祟,刮起强风暴雪,白睢不得不下令退军。一次攻城不成,自损八千余将士,伤敌未知,观战力惠州也不是打不下来,只是若不换个方式攻城,只恐又损人不少。
白睢头疼。
这场大雪一直下了三天,坏处是空吃了三天口粮,好处是大雪封山,敌军驰援不能。
“你就不能等等么,也不怕我长针眼。”苗小柔怨气满满地给他擦身。这小子伤了一臂,生活上已是个废人,寻常给他擦身的不是德清就是毛总管,今日那两父子也不知去干什么了,给他擦身的重任就落到了她头上。
少年嘟囔着:“行行行,我自己来。”
苗小柔躲开他的爪子,一壁哀怨一壁替他擦着背:“你少来,若是碰了水,这伤口又拖个十来日不好,我看你这胳膊是别要了。”
她不Cao心天,不Cao心地,就Cao心白三岁。
“算了算了,你既怕长针眼,我自己擦。”
“别动,你给我站好!”苗小柔与他拉扯一阵,轻轻踹他一脚,“也真是的,我赶紧给你擦了,你赶紧把衣裳穿好,别又着了风寒,回头我可懒得伺候你。”
隔日,天气稍晴,白睢又开始部署攻城,欲在明日改主攻西城门。苗小柔昨夜不知为何没能睡好,午后在帘内倒头补个瞌睡,也没听他怎么安排的。
醒来时,帘外已经安静,想来作战事宜已商议完毕。她觉得有些口渴,想唤人给自己送碗水来,刚想开口,便听到外头白睢在和谁说话。
白睢:“怎么样?”
那人:“陛下的伤口着实没有必要再包纱布,要不拆了吧。”
白睢:“那不行,朕要包着。”
那人:“陛下,您这都结痂了,再包着也不透气,反而对愈合无益。”
白睢:“无妨。以后,你还是每日来换药,朕的伤口也还是在感染中,知道了吗?”
那人又劝了两句,白睢不听,只好退下去了。
哦,原来是大夫。睡饱醒来气色应当红润水灵才是,苗小柔那脸却当场冷得比帐外的腊月寒冬还要酷寒。
平躺了一会儿,胸中积了一股庞大的怒气急待发泄。而这时候,某个活该遭受雷霆暴怒的某人就乖乖凑了上来。
白睢轻手轻脚掀开帘子,想看看彪nainai醒了没有,恰好见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睛微眯,愣愣的一副还没睡饱的模样。
“还要接着睡么?”
苗小柔扒拉下遮住下巴的被子,眼底情绪未明,明知故问:“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外头是谁啊?”
“是大夫,来给我换药。”他在床沿坐下,满脸遗憾,皱眉叹气,“说是伤口总不好,倒也无大碍,就是还需等些时日。”
“是吗?”她坐起来,上下瞄了这小子两眼,确定没在他脸上发现一丁点儿撒谎该有的怯意,“你过来,我看看。”
“算了,你看了又不能好。”
“那你过来,nainai心疼,给乖孙吹吹。”
“嘿。”正和白睢心意,他傻里傻气地把胳膊凑到她嘴边去。哪知凑过去,彪nainai却没有呼一呼,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
“感染流脓了是吗?”
白睢:“嗯。”点头,被她盯得慎得慌,有种想把胳膊缩回来的意向。
到现在还在撒谎,给过机会了,这王八蛋自己要找死。苗小柔咬牙发了狠,抬起一脚就给他踹过去:“流脓?我看你是脑子流脓了!”
白睢一时不防,被她踹了个四脚朝天直接滚到帘外。
伺候帐内的德清吓了个魂飞魄散,慌忙来扶,却见皇帝把手一摆:“滚出去。”
苗小柔瞧不见帘外的德清,听得此言怔愣了片刻,怒火中烧:“你叫我滚?”
白睢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来拦住她,满脸茫然还在死扛:“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是叫下面的人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