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想逼小皇帝跟他脸红脖子粗。且在小皇帝眼皮子底下拿捏人,做得委实有些过了。
曾听得那两个叫金凤银凤的跟着老乡回老家了,他便退而求其次差人去寻过,想将之圈禁在手中。却不想,听其老家的人说,并没有见过她们两个,倒是收到过一封求救的信,说是被黑心老乡卖去了窑子,求族中解救。
族里派人去了,可直到现在还是没找到人,他想拿捏那俩丫头的计划便就落了空。
“咳咳……”鞭炮味道太浓,呛得郭放猛然咳嗽起来,一时没能止住,咳得心肝脾肺都颤了。
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接连近三年为大业Cao心,甚少睡个囫囵觉。今晨小妾道了句“大人鬓角的白发竟又多了呢”,叫他惦念在心头不悦至今。
身体每况愈下,从前不服药就能熬过去小病小灾,这次竟连喝了十来日汤药不见效。再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未能活过天命之年,叔伯也无一长寿,他这心里便生了些急躁出来。
先前愿意徐徐图之,是以为自己才不惑之年,至少还能活个二十年,哪知冬日里赏雪着了凉,累得Jing神越发不好。
长子是个不中用的,次子倒是像他,聪慧果敢,却才刚满十六,怎堪重任。他要么再活个十年,为次子铺好路,要么尽快推进。
许是他太悲观了吧……
但苗小柔这个女人确实可以利用利用。
这么想,便这么做。当即吩咐了手下留意着合正宫的一举一动,且让他再仔细想想,到底该如何才能下个圈套给那姓苗的女人钻。
且又说回苗小柔本人。
她重新穿好衣裳,随意挽了头发便找白睢那醉鬼去了。刚进房,就听见白三岁嚷着要喝热水,毛崇之指挥着人再去装一壶。
这屋里忙忙碌碌,不过是照顾个醉酒的皇帝,竟然乱作一团。
见苗小柔终于来了,毛总管赶紧上前,似有些想笑:“嗨呀,您瞧,苗姑娘不过说了句让陛下多喝热水,陛下便当成了‘圣旨’,这不,半壶水都喝光了,还吵着要。”
苗小柔又一次蹙了蹙眉,把手伸进铜盆里,拧了帕子准备给那讨债鬼擦擦脸:“醉酒的人,不就这么傻里傻气——这里有我就好了,你们都休息去吧。”
翠枝正端着醒酒汤来,本想留下伺候,却又被毛总管拉走了。她恨得瞪眼,自打那姓苗的女人来,她就没再靠近过陛下,越想越窝着一肚子火。
门关上,隐约传来毛崇之的声音:“你置什么气,明儿送你去宁安堂伺候得了。跟着昭仪娘娘,总比跟着这位强。”
唉,听听人家毛崇之是怎么与成群结队的丞相爪牙周旋的,再看看那床边坐着的白痴是怎么憨笑的,她扶额……
“嘘……”白睢眼睛眯起来,做手势示意她噤声。
苗小柔:“?”那心机深沉的模样,看得她一动不敢动。
“听到了吗,翠枝是坏、坏人。”他表情严肃地打了个酒嗝,从床上直起腰,比之前走三步退两步的状态稍稍好了一些,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慢慢朝她靠过来。
就这个么?看来她还是高估了一个醉酒的人。苗小柔拧干帕子,照他脸呼了过去:“知道,当然知道了。”
“那你要离她远一……唔……点。”白睢乖乖让她擦脸,舌头有些不灵活,可还是语重心长地继续提醒她,“郭昭仪不坏,她身边的人坏,你要离、离……那个宁安堂也远一点。”
“我知道。”她都好多天没去过了。郭慧心大着肚子,可金贵着呢,她万一惹了这么事,不得被郭老贼捏死么。
擦完了脸又擦手,感觉回到了自己照顾妹妹的那些年,总有Cao不完的心。
“那只伸出来。”
少年把另一只爪子交到她手里,一脸享受,咧着嘴憨笑。
“彪,你怎么这么好?”
苗小柔给他擦完,转身拧帕子:“嘁,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顺便嘟囔着抱怨了句,“谁叫我运气不好,这辈子整个栽你手上。”
白睢醉眼朦胧,意识早不清醒了。不知怎么的,听得她的抱怨突然就想抱抱她,于是连脑子都没过,轻手轻脚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苗小柔正拧帕子呢,被他这么突然的一下触碰,吓得弄撒了水:“……把你的咸猪蹄子拿开!”
少年却不愿——不就是场梦么,他想抱就抱,想靠就靠。抱起来这么舒服,傻子才撒手呢。
苗小柔把脸一拉,侧着身子使劲儿将他推开,当即生起气来:“是你的么你就随便抱,尊重一下你nainai,想抱女人我给你叫一个来。”
白睢被她推开,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被训了一句却并不放在心上,理直气壮又来抱她:“是、是我的啊。”
苗小柔躲开:“……”
“nainai……不就是爷爷的吗?你是nainai,我是爷爷……”
苗小柔抽抽嘴角,又一次躲开:“……”哦,原来还能这样解释……丢了帕子,被烦得转身想走。
身后白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