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一声就好。客户那边,我先看看能不能压住?”
“你出差这几天,跟那边项目上的负责人关系怎么样了?”
“一般。他们这种公司,出了咨询费就是债主心态,没那么容易讨好。”
“行吧,那你尽力,有谱了来跟我说。”
常铮探身过来,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很快出门去了。
说到底,公司运作的逻辑是先有陶然对常铮的项目负责,再有白漫漫对陶然的项目负责。生意是常铮拿回来的,陶然是第一责任人,白漫漫只是个干活的小喽啰。这篓子捅得确实不小,常铮却能第一时间提供令人一万个放心的镇定和谅解,至今一个字的指责都没有……而且,好像往后也不打算有了。
陶然望着刚被关上的家门,不免又勾起了昨晚一个人在浴室里的思绪,心里一阵热一阵冷,乱得简直不想上班。
反正晚到一会儿也无所谓了,他索性就在家里着手处理紧急事务。出差期间有个全程态度诡异的韦方澄在侧,陶然其实明白自己客户关系没拉拢到位,临回来前趁着他不在,好歹单独跟客户方的负责人约了杯咖啡。
也许真的是这一个小时的咖啡私聊起了作用,陶然这会儿一个电话打过去,开门见山就是道歉,对方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听动静好像是找了个会议室,关好门再开口,已经换了个语气。
“不用这么严肃啊陶经理,我凌晨的时候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邮件,以为是你们小朋友发错了,我当时也没睡醒,直接就删掉了。”
对方几乎是明摆着递梯子,陶然立刻接过来:“是,她熬夜熬多了,大概是昏了头乱贴附件。删掉了正好,多谢你包涵。”
——翻译成人话,那头的意思就是,事情我早就发现了,我全当没看到,到此为止。
看来临行前略微示弱,对这个项目要求过高的几句抱怨,正好抓住了这个烈焰大红唇北方妹子的心,激发了她爱揽事儿、喜欢照顾人的心肠。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小朋友做我们这个项目,也确实是辛苦了,让她多休息休息,注意身体吧。大家都是打工的,谁都不想节外生枝。只要明面上过得去,我也希望一切顺利,赶快收工。”
——这个冒失鬼赶紧从我的项目上撤走,接下来可别再出事儿了,闹大了我可兜不住。
这更是挑明了,陶然心领神会:“你放心,我让她最近多休几天。从现在开始,项目细节我会亲自过问。”
又寒暄了几句,陶然客气地结束了这个对话,马上电话通知常铮警报解除,那头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知道了”。
能做的都做了,一个小时后,陶然目睹常铮和白漫漫一前一后从小会议室出来,自觉已经问心无愧。
路过他座位的时候,常铮顺手在他桌上轻轻一敲,陶然于是站起来跟着他,拐弯进了茶水间。
已经关起门来找过了白小姐,再跟陶然一起明着往会议室走,这个项目出了差错就太明显了。既然客户那边没事,就只剩白漫漫的事情需要再彼此知会一下。
没等陶然问,常铮压低声音,直接给了答案:“我说我用不起她,让她自己去找人事部门要活干。”
居然这么宽容,陶然真的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会叫她走人。”
常铮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牛nai,送进微波炉加热,就着机器运转的噪音作掩饰,回答道:“这不也是叫她走么,另一种形式而已。正好你我罩着她时间也太久了,让她误以为天下老板都这么好相处,未必是好事。我倒要等着看了,没有这份特殊待遇,她在别人的项目上能做成什么样。”
陶然点点头,抛出了从昨晚到现在,压在心底真正的疑虑:“说真的,我不信她是粗心大意。白漫漫不是这种人。”
“对,她不是,康德是。”
“……”
牛nai恰好热完了,微波炉叮了一声,常铮拿了杯子转身往咖啡机那头走:“她的事有空再说吧。我一会儿叫人事尽快调人给你,毕竟出过岔子,往后你多费心。”
本来就是分内的事,陶然冲他点个头表示知道了,一边盘算着怎么给新人交代项目进展,一边慢慢回座位去。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坐下,白漫漫就站到他桌子前面来了。
“老板……对不起。”
陶然没理她。
强作平静的声音立刻裂开,透出一丝哭腔:“……我错了。”
公共区域,场面太难看大家都尴尬,陶然极严厉地一抬眼:“去年年底,就在这儿,你是怎么劝Nini的?”
——白漫漫当然记得,她当时对你你你吼的那一句“如果你将来还想赢,就给自己留点体面。”
可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白漫漫还是管不住自己渐渐地红了眼眶。
之前一直念她是可塑之才,性子虽然稳不住,好歹还知道轻重,陶然对她的态度还是耐心引导为主。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对白漫漫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依然拒绝跟她有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