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焦点,不能够杀了洛炽,她不行,谁都不行。
山坡上寒风袂袂,有人站于那儿的空气还没变冷,余下一圈莫名的形状。雪被呼呼的风卷起,腾在半空,悄然落下,似乎没发生过什么。
闵柳回到房中,“闵柳!”来人坐在凳子上,见到她来,声音掩饰不住地欣喜。
闵柳没留意,抬头一看,“洛炽……”她叫道,声音不住地颤抖。
“你这样跑出去不冷吗,”洛炽皱眉,盯着她单薄的衣裳,“太小孩子心性。”
闵柳一阵气血逆流,艰难地开口道:“外面的确太冷了,还……下雪了。”
洛炽看着她苍白的脸,淡淡的担忧涌上心头,只道她是寒冷,忙拉她过来取暖。
在闵柳身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洛炽只见她没什么兴致,眼睛总是怔怔地看向前面的地板,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神色。到后来,他也就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有时候默默陪着她呆坐着,他倒觉得也挺好。
闵柳心中烦闷,见到他的那刻更加慌乱。片刻之后,便开口逐客:“洛炽,你先走吧,我今日乏了,只想睡觉。”说罢,便转身不再面对他。
“嗯,”洛炽点头,“你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路程,舟车劳顿……”
“你最近别来找我了。”闵柳冷漠地开口。
洛炽怔了,闵柳继续道:“我有点乏了。”
对你乏了,对我们之间这种关系乏了。这么几个字,但他却知道她的意思。洛炽耳边只余外面呼呼的风声,心跳渐渐沉寂了下来。闵柳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表情,那样强忍着,逼迫自己收起愤怒的脸。
“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了。”洛炽扔下了这句话,便消失在风中。
闵柳肩膀抽动起来,眼眶中迸出泪水,但只能压着喉咙,连呜咽声也被压抑下去,悲伤像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变成刀子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鲜血淋漓。
“我能怎么办呢?”她需要好好对主上拖延,所以这是保护他最好的办法。闵柳说到做到,在没想到有什么解决方法之前,她没办法去见洛炽。
她整天神情恍惚,尚嫔都产生了疑问,问道:“闵柳,是不是身体不适,让太医给你把把脉?”
闵柳撑起笑容,摇摇头,道:“谢谢娘娘,可能这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奴婢有点晕头转向罢了。”
与闵柳的逃避不同,洛炽曾经在这几天让人给她捎过小物件。一个糖人,一双手套……没有捎什么话。
闵柳把他送的这些东西翻来覆去地看。洛炽这是服软了,她兀自笑了笑。
他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一开始洛炽叫住她是因为他在回忆中理亏,陪她查找程家案子也是因为他愧于安月,这次呢,有没有一丝因为她是闵柳,想要像小孩子一样哄哄她?
没有再思考下去,闵柳好好地收起了那些东西。拨开帘子,原来已经开始上山了,一步一步愈来愈艰难。寒风呼啸,李欣荣顶着刀割般的刺寒,面对着孝宗Yin沉的脸色,“陛下,这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哪。”
洛炽领着车驾,任由这刺骨寒流冲刷着脸。他脸上看不出表情,远远地,祭祀的天坛已经能看到了。
洛炽Yin沉着脸,手一挥,“保持速度,终点已近!”
车驾都沸腾起来了,谁不想在这种天气早早歇息,要休息,只能加快步伐。山间小路上铺满的雪被轻飘飘扬起,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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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坛,祭祀便进行得挺顺利的了。太后芙蓉氏和孝宗皇帝先后在熊熊的火把之前为天下百姓祈福。任它白雪飘飞,浇不灭熊熊烈火,赶不走魂魂生灵。
一瞬间,泰山上低沉的祈福声席卷成轰鸣般的雷音。很多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都被征服了,眼睛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神啊,求您保佑百姓们安居乐业,带走这种种天灾吧。”简林筠虔诚地跪下说。闵柳也默默跪下,这是一个最团结的活动,没有人心有杂念,为了天下,为了自己。
“也是为了他。”简林筠轻声说。
闵柳偏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简林筠。
原来我和她,都被困在这里了。
闵柳回头,双手紧握举起到下巴,闭上眼睛,谁也没看见她眼睛里的一抹沉郁。
祭祀过后,雪真的一点一点小了。简林筠绽开笑容,她眼睛亮亮地看向左前方,和闵柳道别之后就踏在雪上一步步走向那个人。那人看见她过来,眉眼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但他只浅浅地牵了她的手,还悄悄地把手藏在两人身后。
皇帝也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闵柳笑了笑。
一路下山,闵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没下雪之后,周围安静得厉害。闵柳撩开帘子看了看,只觉外面的空气清新得心醉,她走到马车前,和车夫有一句没一句聊起天。
队伍前方的洛炽调转马头,往后面的队伍慢慢看去,一声声马蹄声完全淹没在白雪中。他脸色严肃,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