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瑞将军当时递交给皇上的那份,记录着他们这些官臣私运货物粮食供给的名单,他爹可也在里头呢!除此之外,又有什么不同?
薛御抬头看了看薛梁茂,再看了下自己手里的册子,才发觉好似和之前的那册不大一样?
遂狐疑的翻了开来,这是什么!?
只见那册子第一行用朱笔鲜红的写道:西凉姓氏帝册。薛御一惊,这是,这是西凉亡国的皇室族谱?怎么会是这种东西!西凉,若没记错,不就是那个被先帝一举踏平被灭的小小外邦之域?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邺城这个地方原是西凉的属地?所以邺城才会有那些穿着各异的外乡人?怕他们并非是什么外乡人,就是西凉人!难怪沈将军会说什么西凉要反。
薛御一边犹犹豫豫想了诸多的可能,一边慢慢浏览着这些姓氏名字,直到在一个名字旁的批注上,赫然发现了“薛御”两字,猛地抬头看向薛梁茂。
薛御未觉自己面色已是苍白,然那几个字好似揪住了他一般沉在了脑海里,西凉王四子:凉云慕,旁边朱笔所批:“薛御”。
……
作者有话要说:
☆、身负家国亡
区区几字所带来的震撼,让薛御一下子懵了。
此时,沈将军最后那句话犹自在耳际响起,他说,薛御你记住,我宜国待你不差。
那时薛御原以为这句话说的其实是沈将军自己,却不想有这么深的意义!那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又是谁?这一切对薛御来说就似有人将他拖入了深不见底的沼泽,一点点让人无法呼吸。
“当年只怪西凉宫中大乱,凉王的母系秦氏要夺权,因凉王的子嗣,没有一个流着她秦氏家族的血脉,这等同于凉王无形中架空了他母亲这一族的所有权势。而你尚幼,权力之夺外,你们兄弟间亦不太平,遂凉王让我带着最小的你避走他乡。”薛梁茂看了看面前的薛御,见他未说话,心想既然真相迟早是要揭开的,不如一并说清楚,便自行继续往下说,
“我带你秘密离开西凉后没多久,就听闻了噩耗,宜国的付家皇族扫平了整个邺城之地,不,当年邺城不叫邺城,这一带叫迦蓝耶楠地!是多么富饶的地方。那时,我因年轻气盛,遂想亲见宜国的王,就是他付天玄的爹,拼死我也要问一句,他何以要灭我西凉之地!没想当年的付宸乾却道,亡国之事始于萧蔷之内,内政不治,何以抵外祸?他付宸乾想是敬佩我这等不惧生死的气节,后来反是留我于宜琅城内,于是我为了秘密保下你,赶紧娶妻生子,将你混为我的儿子,这才安定下来。”此时,薛梁茂所站的位置,窗外赫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邺城锦衣的男子,那人拿了只锦盒,好似正在待命。遂,薛梁茂微微点了点头,那人才端了那只盒子,没入了黑夜。
……
回头,薛梁茂继续往下说,“那些日子,我时常偷偷往邺城跑,总想在当时的那片废墟上搜寻可能存活下来的族人,于是这才发现西凉秦氏一族留了下来,隐蔽到了邺城的那片山林里,用以休养生息。我心中终于有了些归属和平定,好在我西凉未灭。那秦氏一族此时早已是后悔万分,怕整个西凉就因这才亡的,于是我告诉他们,凉王还有个后,他日定可重头来过。”
薛梁茂话已讲完,薛御却低着头。稍后,才低沉道,“所以落崖坡的计是你使的?”
“可以这样说。”
“所以,这碧城的谣言也是你放出去的?不过都是为了引我来——”顿了顿,“来听你说的这个故事?”薛御哼出了声。
“凉云慕!”薛梁茂大喝一声,“没有人为了要编造一个故事需要这样的血腥!”
“我若不信呢?!”薛御冷道。
“你不信?”薛梁茂喃喃自语,“你尽管看看他付天玄信不信!?薛御啊,历来没有哪一个帝王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后还会坐得住的,臣是如履薄冰多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你呢?你若认贼作父,如何对得起西凉的列祖列宗,当年若不是凉王硬将你托我送走,你是如何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坐在这里听这个故事的!”最后几个字,薛梁茂的声音已是颤抖。
薛御看着手里的册子,又看了看一旁的烛火,遂想将这册子烧了,却被薛梁茂疯了一般的夺走,苦笑道,“凉云慕,你,你,你可以当什么都是假的,但我养你这么多年,哪一点有错?知道这本册子为何在他沈瑞将军手里,却还能笃定的让你带给皇上?因为你信,因为你太淳良!这册子当年是凉王亲自交给我的,用以证明你的身份,我一直妥善的保存,还顺手将薛御这个名添了上去,但是,这册子却在一年前,你才出了邺城就不翼而飞!?我便知道一定是被人拿了。御儿,拿册子的人可能是他付天玄,但是知道我有这册东西的却是西凉秦氏的后人啊!怕是秦氏也按耐不住,非得借此来逼一逼我。如今,你入了邺城,可不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
看着面前的老人,薛御忽然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难怪他这“爹”多年来对自己会这般的“纵容”,“宠溺”到无以加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