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洗漱地干净了,连身上的小衣都换了一身。
蒋佳月看着外头黑沉沉将要露出微曦的天色,心里头一荡一荡的俱是柔情,慢慢打量身侧酣睡的男子。
他睡着的时候,便没了白日的冷清,连着轮廓都柔和不少。
一双长眉再不皱着,舒缓下来,好看地很。
真真是好看的。
她伸出手,一点一点勾勒描绘他的模样,轻轻地,生怕将这样静谧安宁的时刻惊醒。
原来一个这般情淡的男子,柔和起来,是如此妥帖细致。
知道她疼,便忍着不适草草偃旗息鼓,又是擦洗又是上药,她虽睡着,梦里却仿佛有人轻轻柔柔地呵护她,安心又贪恋。
纤细白嫩的手指,卷了男子一缕发梢,一圈圈缠着把玩,又松开,再缠上。
“醒了?”
陆长风是常年习武的,那羽毛一般落在他面庞上的作怪小手早察觉到了,只是有心瞧瞧她想作甚,便忍着没睁眼。
这会儿见她只是不停把玩,气息落在他咫尺间,不觉情动,哑着嗓子问道。
倒把蒋佳月唬了一跳。
她一松手,人已卷了被子,似是想要装睡,却被陆长风大掌一捞,就落在那熟悉的胸膛里,“躲什么?”
他笑,语气是欢愉的,随意揉了一把女子顺滑的青丝,触感冰凉,带了淡淡的清香。
“唔。”她偏过头去,不叫他弄,“回头乱了又难梳的很。”
他倒有些惊奇,“是么?”说着又揉了两下,直把她发丝揉的像鸟窝一般,眼里俱是笑意,懒懒道,“爷帮你梳就得了。”
她闻言没作声,手却不老实,又绕到他发上,来回卷弄着,“好累,我要睡了。”
“累?”陆长风一把捉了她手,一根根手指来回摩挲着揉捏,觉得软软细细的好玩儿,便搁在眼前打量片刻,白葱葱的娇俏,情不自禁地印在唇上,一根根吻过去,“也忒不中用了些,爷还没出力呢,你累什么?”
热热的鼻息喷在她手间,shishi的痒。
她脸已红了,想着昨夜的事情不免荒唐,现下那处还隐隐地疼,只是没经过这些事,这会儿听他说“还没出力”,顿时有些怕,偏偏又带了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在五脏六腑间随着渐次加快的血ye流窜。
“不管,就是累。”蒋佳月索性一头埋在他怀里,蛮横道。
陆长风大掌顺着青丝就滑下去,撩了小衣的领口,落在光滑的背脊上,“昨儿勾引爷的时候,怎么不怕羞了?”
“不许说!”她伸出手,捂在他唇上,在怀里拱了拱。
这样的娇,这样的俏。
陆长风只觉得某处猛然就烧红的铁似的,硬邦邦定在女子软滑的小腹上,涨的发疼。
“真的累了?”他嗓子更哑了,盯着她浑身的雪白柔软,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蹭了蹭。
第二五五章 对镜梳妆
“你是不是……故意由着他们去的?”
破天荒头一遭,陆长风起晚了。
待两人要水进来洗漱好,满陆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蒋佳月这会儿倒不羞了,任陆长风拿了木梳,没轻没重地在自己头上祸害。
“谁?”像是发现了顶新奇好玩的事儿,陆长风兴致勃勃,闻言道,“爷只由着你一个勾引罢了。”
他说起话来没羞没躁地,蒋佳月懒的理他,否则又该没完没了了。
她拿手轻轻在妆台上写了个十四,又很快放下了。
自己分明和他说了静王的事情,可左瞧右瞧,他却什么也不做,昨儿在街上瞧见杨青,她突然有些懂了。
新皇初承大统,难免力不从心,这时候自然要依靠旁人辅佐,但也最容易让人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端看静王,他何等心智隐忍,何况还心思叵测,正是要低调的时候,但如今大权在握风光不已,却也管不住手底下的人了。
既然有卖官卖爵一事,那贪污受贿,欺上瞒下呢?
谁也说不准。
但凡天子,总是容不得手底下人太轻狂的,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的却是害我江山社稷之事,即便一时忍了,翻起旧账来……
天子之怒。
不,或许连旧账都不用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罢了。
她不知道这在不在静王的算计之内,或许一个气量狭小降罪皇叔的天子,才是那个他要宣扬的“无德不仁”的天子。
她从铜镜里看着一心一意琢磨发髻和发饰的男子,满脑门都写满了认真严肃,好像为她梳妆,比关系到整个陆家生死,乃至新朝国运的事还要重要。
薄唇暗抿,长眉紧紧皱着,在为是珍珠簪子好,还是金步摇更贴适纠结。
“还是簪子吧,步摇缀的脑袋疼。”他自言自语一句,却又为该插在那边烦恼,“你们女子如何这般麻烦!”
话是不耐烦的,神情却像个孩子,眉眼里都是笑意。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