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怕化了,便是使个小性儿拌两句嘴,爷也能乐呵半天。
这次回来更了不得了,四爷特特提点了他们,谁再敢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胡说,连着一家子都要扔出去。
不三不四?
谁啊?
那是田家正儿八经的姑娘,老夫人的表侄女儿!
那是四爷嫡亲的三哥,陆家的三爷!
一个个金尊玉贵的人物,倒还不如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了。
嘀咕归嘀咕,谁也都心里透亮,只差把蒋佳月当做正室伺候了。
反正四夫人没进门前,这景萃院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退一步说,就算真来个四夫人,宝贝疙瘩她还是宝贝疙瘩,变不了石头子儿。
因此人人都揣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与打量,嘴里连个“姨娘”的音儿都不敢发出来,甭管蒋佳月想做什么,去哪儿,怎么对陆长风不上心,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也就小群那个命好的,还和往常一样,常常怂恿了蒋佳月去外头,总把一院子伺候的人急地满地打转。
可不敢再把人放出去了。
再丢一回,别说他们能不能得了好,就是自家爷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一回了。
旁人不知道,王二是陆长风最得用的贴身小厮,每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爷出门前最后一句,必是吩咐了蒋佳月的事儿,出了门,也还要问一句蒋南秋书院可开学了?江先生出诊了没?
便是一脑门子的官司烦心事,歇了空还得知道蒋佳月晌午做了何事,吃了什么,又和谁说了话。
不消说,一回了府,别管是早是晚,哪怕都没瞧见人出来迎一回送口水,那也是要问人去了何处的。
正因如此,王二一接了今晚这个差事,顿时就要哭出来了。
好不容易,今儿不知道吹了什么妖风,那位主总算是开了窍,好心好意殷殷切切上赶着卖爷的好,他虽不敢多问多看,但光瞧在书房里陆长风那快咧到耳朵根的嘴,王二还以为今晚自家爷就要找回威风了。
出了书房,没见着人那会儿,脸色铁青,偏生又忍着气不敢发作,生怕惹急了人又跑了,那憋屈模样,比人家刚进门的小媳妇还不如,王二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眼不见为好。
待蒋佳月捧了羹汤过来,王二先松了一口气,脚下抹油,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识趣,可不想碍着主子眼。
没成想,到底躲不过这一遭,还是得讨了嫌……
只这是大事,他是片刻也不敢耽误,只得悬着脑袋一声接一声的喊。
“四爷,老爷叫您立刻就过去,皇上他……”
甍了。
第二五一章 娶你为妻
很快整个陆府已是一片肃穆,所有的摆设装饰都撤了下去,入目是一片白绸荡荡扬扬。
消息已在宫中压了一日,等传到江陵,京城如今只怕是大局已定。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朝臣们众口一词,恳请新皇继位,但太子乃是孝子仁君,执意不肯。
几请几拒,人人称赞先皇英明,太子大德。
国丧未过,太子决意不肯登基,但因先皇卧病之时,便是太子参政,如今已有数月,各家国大事倒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今岁大热,北疆干旱不止,如今还未立秋那勒族便已几番试探劫掠北方边境之地,引起朝野忌惮。
黄河一带也陆续有流民出现,成批往周边府城迁徙,不少流民因为吃不饱饭,干脆扎了头巾,上山当起了土匪,搅扰过路百姓商旅,若朝廷不想方设法赈灾,长此以往只怕这些人会纷纷揭竿而起,引起动乱。
太子夜夜守孝,白日还要Cao心朝政,没多少时日已憔悴难掩。
好在静王是先皇亲自指定的辅政大臣,有他在一旁帮衬,好歹算是勉强稳住了朝局。
先皇甍毙前,曾召太子、静王与内个大臣觐见,交代了不少事情,其中一样,便是说起少年时节意气风发,与旧瑞国公陆华楠情义相得之事。
因此,随着国丧的消息一道来江陵的,还有立即召陆家回京的旨意。
一路风尘自不必提,待众人到了京城,但见一片哀嚎,满目沉悲。
蒋佳月不知道陆华楠陆长风父子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只知道陆家又住进了国公府。
她慢慢走进去,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虽住的时间不久,且大多时候都是留在景萃院内,她仍觉得那般熟悉。
在梦里,她到处疾呼,四处翻找,早已走遍了这国公府的每一寸土地。
但又是不一样的。
走时,这里生机勃勃,人人面上洋溢着尊贵的笑意,哪怕是天子脚下,瑞国公府,那也是头一等的尊荣。
梦里,脚下是残砖破瓦,满目荒凉。
而现在呢?
她有些怕,悄悄握了小群的胳膊,用力一步一步踏着。
没有人笑,众人全都哭丧着一张脸,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