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只得朝在灶下生火的蒋大郎瞄了两眼。
若香把脸一整,气道:“她还能吓着?什么事都敢做,我还能吓着她了!”
“孩子还小……”
“小?”若香一行冷声冷气地说话,一行到处翻找,“她连人家的妾室都做,这么大的主意,没人比她更心大了!”
话落,正瞧见门边立着担水的扁担,上前就握在手中,发狠一下打在蒋佳月身上,“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事,不知廉耻,老蒋家的门楣都被败光了!”
一行说,一行又扬了手,眼看扁担就要落下来,蒋佳月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王姨。”
“啪!”一声脆响,预想中的疼痛却并不曾到来,身前多了个高高大大的人影,长臂一伸,便将蒋佳月捞进了怀中。
陆长风皱皱眉,心道这一下可不轻,若落在她那白嫩嫩的身上,还不得肿上几日?
这般想着,便有些不悦,但也知晓这事从头至尾都是自己的错处,不好发作,只到底声音冷肃下去,把人紧紧护在怀里,道:“月儿是千万般不愿的,都是我逼着她相要挟。”
“陆四公子,我教训自己女儿,又与你何干!”若香不悦道。
“王姨莫要忘了,您女儿还是我陆家的人。”他目光落在怀中人柔柔弱弱的身上,叹口气,真是个傻的,自己千方百计瞒着,她倒好,这才回来几日便露了馅去,“因我不愿放她,月儿便趁机逃了,一路吃了许多苦头方才回来,又以死相逼,我方才放了她回家。”
这些蒋佳月却不曾对她说起过,若香一时有些怔愣,看着女儿一头埋在他怀里,心中顿时苦涩不已。
“但也不过是让她回来探亲几日,可没允了人能肆意打骂。”陆长风语气不善,“您若是不心疼自个儿女儿,今夜我便带了她回去又何妨。”
“你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蒋大郎一瘸一拐地上前,夺了若香手中的扁担,“月儿为我的病吃了多少苦?她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你又打打骂骂地,叫孩子伤了心。”
第二四四章 郎情妾意
蒋佳月不知陆长风到底与若香二人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时,若香脸色虽仍不好看,却也不曾太难看了。
至于蒋大郎,更是笑呵呵的一团和气,非要亲自将陆长风与小群一行人送到庄子上去,最后被若香拦了下来,叫蒋南秋代着送了。
“小月儿。”临走,陆长风对她道,“若是想爷了,就大大方方地,可别偷偷摸摸地写什么信了,爷丢不起这个人。”
对了,信!
蒋佳月一拍脑袋,心里暗骂自个儿真是不经事,竟把最要紧的给忘了,“不是,我真的有事要告诉你。”她抓着陆长风胳膊。
“咳咳。”蒋大郎咳嗽一声,悄悄指了指若香,蒋佳月顺着看过去,娘亲刚刚缓下来的脸色眼看又要青了,连忙放了手,眼巴巴地看着陆长风。
“小群,你不是说想和月儿去庄子后头的果林吗?我看明日天朗气清,倒是个好天气。”
小群立时懂了陆长风的意思,笑嘻嘻上去挽了若香的手,“大娘,我难得出来一次,有好些地方想去呢,可是四哥太忙了,明日还要看看庄子上的田地,查收成,实在没时间,您看能不能让月儿陪我啊?好不好嘛?”
“小群姑娘,四爷每日有多少事要忙,实在不得空,你就别恼了,要不我陪你去?”王二接道。
“你笨手笨脚的,不行。”
几人一唱一和,若香也知道小群与蒋佳月素来极好的,不好拂了她面子,没作声。蒋大郎便道:“月儿,那你明日就陪陪小群姑娘吧。”
事儿便这般定了下来,及至陆长风等人走了,蒋佳月悄悄拉住正要回屋歇息的蒋大郎,低声问道:“爹,您就不生气吗?”
蒋大郎叹口气,看着夜色下亭亭玉立的女儿,满是厚茧的大掌落在她头顶摩挲两下,“你的性子和你娘最像,一旦决定了的事,一定要撞得头破血流都不罢休,爹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拉着蒋佳月坐在阶檐上,“你娘她一心只怕你将来吃苦头,却忘了自个儿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否则什么样的好日子过不得,何苦跟着我受这样的苦。”
“你是为了爹,为了南秋和你娘才去做的丫鬟,但依你的性子,若是真心不愿,又怎么会被人胁迫?”他望着蒋佳月,看到女儿的眉眼像极了自己,里头清澈无暇,已没了刚归家时候的犹豫和浑然。
“爹没读过书,一辈子只会在田地里扒拉,但这人啊其实和地里的庄稼也没多大区别,稻子就是稻子,稗草打一开始就是稗草,就算混在稻田里也没用。你爹我种了一辈子地,哪稞是庄稼哪稞是杂草还是分得清的,四公子对咱家没的说,品行自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蒋佳月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想到陆长风头上顶着一稞草在稻田里耀武扬威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头靠在父亲虽然有些佝偻却依然宽厚的肩膀上,“谢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