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好看:“没有人能逼迫我忏悔,邓布利多,你也从来没有吓住过我——祝你好运,为了霍格沃茨。”
他拉着已经变成透明的欧文——乍看上去就像牵着一团空气——关上门,不见了。
一声嗤笑从墙壁上发出来。
邓布利多平和地扭头看去:“你又醒了,菲尼亚斯?”
“我从来就没有睡着!”菲尼亚斯有些暴躁地说,他咳嗽了两声,有些掩饰不住的好奇,“跟在那个可怕家伙身边的人是谁?我是说看上去有时候迷糊有时候聪明的那个——那还是个学生吧,是不是?”
“我想是吧,”邓布利多狡黠地说,“而且他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上学了。”他顿了顿,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他能够回来真是件幸运的事,”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菲尼亚斯在画像里搔了搔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件颇为幸运的事。不好意思,菲尼亚斯,刚才我忘记问你了,你要不要来点儿喝的?”
“见鬼!我绝不吃你那什么该死的小曲奇!”菲尼亚斯愤怒地说,“而且你明知道我在肖像里什么也喝不了!”赌气地又咕哝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在肖像框里消失了——他大概回格里莫广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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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条低矮的密道,站在一片低草丛生的荒原,欧文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有些寒冷的空气穿过胸腔,就像刚刚灌下一杯薄荷凉茶。四周荒无人烟,雨后深蓝的夜幕低垂,几乎就悬在他的头顶上,成串明亮的星辰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汤姆走在欧文的身边:“你在看什么?”
“星星吧,我想。”欧文轻声说,他们并肩走着,他突然出声,“你还记不记得很久前我们嘲笑过一个名字——似乎是叫安朵美达。”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是在回想还是不想出声。又过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那个仙后座。”他也仰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斜乜了一眼欧文的侧脸,“我想你不只是在看星星吧。”
“当然不。”欧文耸了耸肩,“我得承认,刚才那位老布莱克家的校长的话似乎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尽管我不是个极端的纯血分子——”汤姆轻哼了一声,但欧文充耳不闻,“但我好像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
“嗯?”
“你知道,在数量日渐稀少的情况下,血统要想保持纯净无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诚然如果不和麻瓜通婚,我们或许早就绝种了,但是纯血的稀释和杂交是个不可逆的过程。”欧文低声说着,一阵夜风吹过,他们身边大片的矮草窸窸窣窣地响动着,“像具有洁癖一样,我们追求着绝对纯粹……当然,斯莱特林对于真正的信仰总像换上了狂热症……无数古老的姓氏和家族消失了,或是混入了另一种血ye以延续生存。你有没有想过,汤姆,说不定总有一天那些从星座变化而来的可笑名字会完全消失——就像到了天亮的时候群星光芒隐没,那么斯莱特林——”
欧文没有说下去。草叶拂动的沙沙声、夜风的呼啸声打断了他,好像真的连那些星星的光芒闪烁和时间的流逝都会发出一些声音——而他们在这些虚无的响动里静止了。
“总会有些东西留下来。”汤姆坚定地轻声说,他突然伸手去找寻欧文的右手,并紧紧握住了它。他突然笑了笑,“或许我应该考虑让你加入食死徒,欧文,或者一定要找时间正式给他们做一次演讲。”
欧文感觉到自己的指头和汤姆修长的手指很快交握在一起,那个男人冰冷的掌心正慢慢变得温热,这感觉很令人安心——但并不能减轻他的咬牙切齿:“……感谢你的邀约——但你完全把我刚才说的话当做开完笑,是不是?”
“我是认真的。”这话与汤姆漫不经心的语气形成了强烈对比,“另外,你得相信,欧文,作为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斯莱特林当然会有些东西留下来——你一定能轻而易举地举出无数个例子。”
“哈。”攥着汤姆细长的手指,欧文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但愿你指的不是《守则》……”
“哼,我由衷希望你现在还能背出第一章和第七章的某些条目。”
“当然能,不过我想把它放在一个问题后:你今晚到底为什么非要拉我一起来霍格沃茨?”
“我以为你想来呢。”
“得了吧,伙计,我是想来,但绝不是来校长办公室。我本来以为今天可以见到列文斯和卢修斯的——哪怕只要五分钟。但无疑这希望落空了,所以我才要追问你:为什么?”
“当然——我早该想到的,你那无孔不入的好奇心。”汤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多少带点儿讽刺地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下颌笑了笑,慢吞吞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得把你带给某些喜欢吹毛求疵的人看看,你是证据——或至少是某种类似的东西。”
可怜的欧文简直被搞得一头雾水:“对不——哦!”一个从天而降的、叽叽喳喳的东西吓了他一跳